天刚放亮,早点摊子伴随着薄雾开张了。
“老黄,来碗豆浆!”
“好咧!”
市井小民,日日为生活奔波,趁着早上还没上工,纷纷凑在一起闲聊。
今天的话题,自然是昨天晚上闹闹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哎,大长公主那位义女,救回来了吗?”有人啃了口包子问。
听他这么问,旁边知道事情经过的嘲笑道:“老马,你怎么看戏只看一半啊!还大长公主的义女呢,这都已经过去了。”
这老马奇了:“不就昨晚的事吗?怎么就过去了?”
“拿两个包子。”另一人坐到他们这一桌,插话,“什么大长公主的义女,人家陪母亲上香去,根本就没走失。就说大长公主小题大作,才那么一会儿,走什么失啊!”
“这样啊!”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结束,老马还有点失望,“搞半天啥事也没有啊,那么大阵仗。”
“谁说什么事也没有?”先前那人接话,“大长公主的义女是没事,可有别人被盗匪抓走了啊!”
“谁啊?”老马好奇,“看你这样子,又是哪家的小姐?”
对方神秘兮兮:“不是哪家的小姐,是……康王妃!”
老马愣了下:“康、康王妃?那不是……”
这人正要宣讲一番,被认识的人拍了下脑袋,提醒:“别说多了,小心惹祸上身。”
想到官差的警告,这人一个激灵,忙道:“不说不说了。”
老马听说了一半,抓耳挠腮:“哎,好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出事的会是康王妃?王妃娘娘身边多少人啊,怎么可能会被抓?”
对方小心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王妃娘娘前阵子病了,去别庄养病,这才叫人钻了空子。那伙人以为就是个普通的贵夫人,想抓过去换钱的。谁想抓的是位王妃,贼窝三两下就给端了。”
“是这样啊!”老马听着有点失望,不过到底有头有尾,好奇心满足了,点评道,“京畿之地,居然有盗匪,也太吓人了。府衙那边怎么说?”
“一伙小毛贼而已,好像是外地流过来的,这才干的第一票,这下尸体都凉了。”
“真是不长眼啊!连王妃都敢抓。”
“可不是嘛……”
在府衙的管控下,康王妃被抓的事,勉强算是平息了。
到底是位年长的王妃,没有那么多的话题性。再加上身份不同寻常,民众小小地议论两句,就不敢再提了。
只是这小小的议论,对康王世子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康王妃被送回来,他连理都没理,丢给世子妃照应去了。
自己憋了一晚上的气,天刚蒙蒙亮,便进了宫。
今天没有朝会,皇帝在花园见的他。
“大哥来得真早。”皇帝神情平淡,话意不明。
康王世子眼睛都熬红了,前次吃了亏,这次学乖了,把姿态摆得很低。
“陛下,臣有罪。”
皇帝意外地挑了挑眉:“大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请什么罪?”
康王世子沉声道:“臣没有保护好母妃,以至于连累陛下为人非议。”
“哦?”皇帝的反应比他想得平淡。
康王世子以为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继续道:“昨天晚上,有外来的盗匪潜入城中,绑走了一位官家小姐。禁军与府衙出城营救,谁知道,谁知道……”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充满屈辱:“救回来的人,竟然是母妃!”
皇帝仍然没有出声。
康王世子发觉不对,这么大的事,皇帝居然不怒?
这种熟悉的,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心中警觉顿起。
他抬起头,想看一看皇帝的神情。
“陛下……”
“朕知道了。”皇帝说,还有心情饮了口茶,“等朕料理完余事,就去王府探望婶娘。”
“陛下。”康王世子不禁皱眉,“您只是去探望?”
“不然呢?”皇帝平静地说,“不就是一伙小毛贼,把婶娘当成富贵人家的女眷,想要点赎金,结果踢了铁板。这么点事,难道要朕严阵以待,让别人以为婶娘受了辱?”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康王世子竟卡壳了。
经验告诉他,事情不对,自己才起了个头,皇帝就理出了事情经过,可见已经有人禀报过了。
康王世子迅速改变策略,低声道:“陛下说的对,这件事平淡处理是最好的。只是背后的缘由,我们身为人子,不能不细究。”
皇帝点点头:“大哥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依你所见,该如何呢?”
康王世子缓了口气,终于道:“事情发生后,臣去别庄查了。那里守得好好的,母妃是被人偷出去。陛下,您想想,别庄守卫虽然不如王府,可也不是谁想偷就能偷的。这伙人能把一个大活人偷出去,显然是谋划已久!这是谁冲谁去的?还不是……”
“冲着你吗?”
皇帝冷不丁来了一句,康王世子不禁愣了下。
“陛下……”
皇帝淡淡道:“大哥,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讲这个计划是你的授意呢?我真不明白,那池大小姐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要这样去谋害一个无辜少女。”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你可别说是为婶娘报仇,七夕那件事,本就是婶娘误会在先。八弟出事后,她心中郁结,你不好生开导,只把她关在院中了事,这才令她听信馋言,误以为与池大小姐有关。七夕事后,你仍然没有改善做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