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师兄以后,我顺着前往珈蓝山境的方向一路前行,因怕会被师兄追上,还特意捡那种偏僻崎岖的山路,连官道都不敢走。
跌跌撞撞,行了月余,中间还迷了几次路,终于来到珈蓝山境的地盘上。
那是位于西南方的一处山脉,绵延数千里,远远望着,山上种着很多松木,那些松木很是高大,一棵棵笔直粗壮的树木矗立在林中,林木上峰还飘荡着袅袅云烟。
我向当地的人打听过,他们说珈蓝山境那个地方,松林绵延三千里,进入里面就像一个迷宫一样,而且林中多有毒虫野兽,连他们当地人都不敢太过深入。
不过,由于近日婆娑教和天衡道宗的约定,近日前来此处的武林人士多了起来,珈蓝山境偏向南方,他们当地人多为苗人,可如今街上走着的,店里住着的,却多为中原人,可见这次婆娑教和天衡道宗的比试,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参战。
也不知道姬怜花到底有没有赢过白翳真的把握。
辗转行了月余,从师兄那里拿来的银子早已花的七七八八了,我还得留一点用作回璇玑山的盘缠,因此,不敢再大手大脚地撒钱,捡了一个简陋的茶棚坐着。
店家是一对苗人夫妇,热情好客,见我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立即送上一壶香茶,还额外赠送给我一碟鲜花饼,正坐在棚中吃饼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些人穿着一身乌黑的衣服,上面绣着金色菊花的花纹,这样的装束我曾是见过的,昔日在前往折剑山庄的路上,曾有人告诉过我,黑底菊花金纹,这是天衡道宗的标志。
我觉着自己有些倒霉,可能出门忘了烧高香,这边刚摆脱师兄,那边就撞到天衡道宗的手上,只希望这些人中,千万别有认识我的人,尤其是那个白伶俜。
可等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跟前,并且将马匹拴在茶棚外面,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走进来时,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着,上天岂止是想让我倒霉,这简直是想把我往死路里逼啊!
为首的三个人,有两个我是认识的。
一身白衣,发髻上插着雪白色的簪花,眉目刻薄冰冷,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将人杀死的,不是白伶俜又是何人?
此时,她的手中持着天殊剑,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我下意识地低头,不想被她看到,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能感觉得出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白伶俜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的窃喜,随后又化为阴毒的冰冷,我想,以白伶俜对我的痛恨程度,她见到我,应该谈不上什么高兴,大致是觉着从她手里漏掉的大鱼,又重新撞回到她的手中吧。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鹅黄一群,腰间悬着长鞭,我觉着,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原以为折剑山庄一别,白汀瑶已经收拾行李回老家了,我和她永无再见的机会,谁能想到,还可以在这里碰上她?
“你……”
见到我,白汀瑶显然也是高兴的。
但很快的,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白伶俜,急忙建议道:“姑姑,此番已经到了珈蓝山境,我听说这里是那南疆邪教婆娑教的地盘,指不定哪里就有他们的党羽,叔叔约我们在这里相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她说着话,是为了提醒白伶俜,这里是婆娑教的地盘,婆娑教是他们天衡道宗的死对头,在这里闹事,无异于引火烧身,总而言之,是为了帮我。
可白伶俜对我的仇恨程度,显然比来自婆娑教的威胁还要多,站在原地,强压了一会儿怒气,还是没能压住,直接拔出天殊剑,想向我走过来。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
我心中大急,急忙从桌边跳起来,躲在角落的位置上,附近桌子边的客官,见他们来者不善,且是冲着我来的,纷纷躲得很远,也没有一个路见不平的大侠,见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仗义执言拔刀相助的。
如今的江湖,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想了想,出言威胁道:“昆仑门的人可就在这附近,你们不想惹出事端的话,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放了我,我就当没看到你,如今大敌当前,你们还需要昆仑门的人去对抗那个什么婆娑教,应不至于为了我一个小角色耽误大局吧?”
白伶俜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反问:“小角色?”
也许,并不是小角色吧。
至少和我相似的那个人,并不是小角色。
当年举手投足间,震动了大半个江湖的人,即便在婆娑教这样的强敌面前,也没有人能忽略她的存在,亦或者说,若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当真是徐婧容,或许,这个人的存在,会成为他们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可惜啊,阿婧就是阿婧,即便和徐婧容有多么相似,也不可能变成徐婧容。
她依然想要杀我,天殊剑依然出鞘一半,却又被一个人拉住:“姑姑……”
白汀瑶皱眉劝说道:“叔叔临行之前嘱咐过我们,不可在此惹是生非。”
白伶俜却又哼了一声,挑起眉:“我管他?”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狂妄,看她今天确实非要杀我不可了。
可如今,师兄不在,沈星沉不在,就连我口中所谓昆仑门的人也不在,满满一个茶棚里的,除了天衡道宗的人,尽是些胆小怕事的怂包,我上哪儿搬救兵去?
想到此,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