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李卓然愤然叹了一声,回头对清州说道:“清州,你且忍耐一二,保重好自己。”赵清州一身浩然正气,朗声笑道:“卓然,咱们得相信,这世道定然邪不压正。”李卓然道:“我当然信。”说完即调转马头,向着赵府的方向飞马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城门,闻讯前来送行的百姓们,自发聚集在了城门口。见到囚车驶来,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接着,所有的百姓都跟着跪了下来,为赵清州请命。曹可春和范文启对视了一眼,二人停下马,范文启对百姓们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我等奉官家之令,将赵大人带回临安发落。”
人群里有人问道:“纵使官家抓人,也总得有个缘由。赵大人在江宁一带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我们不能让你们把他抓走。”曹可春竖眉高喝道:“谁敢抗旨?”于杭之忙策马凑到前面来,对曹、范二人说道:“二位大人,可否让下官来上前说几句。”范文启点点头道:“于大人请。”
于杭之催马前行了几步,对着跪在城门前的百姓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官家只是将赵大人带去问话,若是无罪,自然会把赵大人送回来的。大家的这份心,本官身为江宁通判,是心知肚明的;赵大人的为人和业绩,本官也是清楚的,到时候定会如实向有司汇报。至于赵大人犯了何等的罪过、能否功过相抵,得等到三司联审之后,方可公布于世。对那些妄传谣言,扰乱视听的人,本官必然严惩不贷。大家快快回去吧,不要在这里跪着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在场的人无不信服,都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让开了出城的道路。押送囚车的队伍继续前行,百姓们都绕过禁军,挤在了囚车的两侧,将带来的鸡蛋、水果、干粮,从囚车的栏杆间隙塞了进去。赵清州十分动容,一面道谢,一面劝大家不要跟着出城。
几位年纪大的老者,因为追不上囚车的速度,先放慢了脚步。一些年轻的人,跟着囚车跑了半里路,渐渐也跟不上了,有人对赵清州道:“赵五爷,我们绝不信您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上面来人问,我们就把您这些年的功绩都说出来。”赵清州为枷锁所困,无法回头,只说道:“多谢大伙了。乾坤朗朗,天道昭昭,官家自然会还赵某一个清白。”
于杭之回头看了几次,说道:“二位大人,前面还要经过的几个村庄,我担心还会有百姓这样拦路、追着咱们不放,不如咱们上官道走吧。虽说路途较远,但好在畅通无阻,估计也能在城门关上之前到临安。”曹可春和范文启商量了一下,便调整了方向,带着赵清州向着官道而去了。
这边清平斋中,西门三月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了苏梦棠的笑脸,惊喜地坐了起来:“师父,您怎么来了?”苏梦棠一边帮三月披上一件小褂,一面笑着说道:“我听说三月梦里梦到我了,就赶来看你了。”西门三月抱住苏梦棠的胳膊摇晃着说:“师父师父,我真的想您了,您要是不来,待会碧湖姐姐和柴五叔就带我回去了。如今您来了,咱们就不用走了,留在这里,住到过年都行。”
苏梦棠忍俊不禁道:“你这个孩子呀,想住到过年,也得问问云华舅舅答不答应呀。”“我答应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云华的声音,苏梦棠回头看去,看到云华正牵着秋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与西门。西门看到秋秋,高兴地喊道:“小秋儿,我师父来了,我不用回去了。”
秋秋松开云华的手,过来倚在苏梦棠怀里,笑着说道:“梦棠姑姑,您来了,三月哥哥就高兴了,昨天晚上,他都想您想哭了。”西门三月矢口否认道:“我。。我才没有。。小秋儿乱说的,我才没有哭鼻子,许是秋秋看错了。”
碧湖正巧从外面打了浣洗用的水进来,听到西门三月的辩解,掩嘴笑道:“小少爷是没哭,只是不知道昨晚枕巾上那一滩眼泪是谁流的,我本以为是屋上漏雨,还让柴五上屋顶去看了半天呢。”众人哄堂大笑,西门三月也满脸通红地笑起来,把脸埋在苏梦棠怀里不肯抬头。
大家正热闹着,冯婶进来说道:“少爷,苏姑娘,早膳做得了,大家去用饭吧。”苏梦棠点点头,温柔地说道:“辛苦冯婶了,一早起来给我们这么多人做饭。”冯婶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着说道:“我们做下人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嘛。今天一早少爷还特意起来,和秋姑娘出门买了姑娘爱吃的炸糯米和云片糕,现在还热乎着呢,大伙快去尝尝。”
苏梦棠看向张云华,云华笑道:“我问过了碧湖,知道梦棠爱吃这两样,就出去买了一些。还有些小孩子爱吃的吃食,都放着呢,大家快过去。”西门三月闻言忙道:“碧湖姐姐,快来帮我洗漱,我要去吃早膳。”苏梦棠笑着指了西门一下说道:“你呀你呀,就是忘不了吃东西。”众人又笑了起来,帮着西门三月梳洗完毕,共同去用了早膳。
到了午后,欧锦书和项抗都还没有任何消息,云华让冯叔去将军府旁边打听了一下,原来项抗一早便去了刑部程舒勤大人的府里。冯叔又自行去童府附近问了问消息,欧锦书听到冯叔来了,让他捎话给云华:童大人还在宫中未归,凝儿已经让人去请了。
张云华和苏梦棠听到这两个消息,知道此时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二人打算下一盘棋来消磨这段时间,便找出了一副围棋来,不料还未分清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