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正式的毕业典礼,上过最后一个星期五的课,再最后打扫了一次教室的卫生,我们就算是和这所学校、和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六年的时光道了别。
那天放学之后,我莫名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十分惬意。曹云霄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去参加各种在我看来乱七八糟的课,一路安安静静地把我们两个送回了家。
作为时有时无三人组的一员,我妈自然是知道曹云霄的,只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却是在每学期一次的家长会上。几乎每次家长会傅成文和曹云霄都会因为成绩优异和文艺突出被家长表扬无数次,而自从知道他们两个是我唯一的朋友之后,我妈每次回来参加完家长会回来,都会特别无奈地对我说,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瞎的,愿意和我做朋友。
当然,我知道我妈说这话并没有恶意,因为她向来对我进行放养式管理,让我自己为我自己负责,从来不过问我太多事情,所以我和她的关系才会特别好,基本上有什么坏事都一起做,然后让我爸负责。但尽管如此,在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顺便提醒她一下我才是她亲生的败家儿子。
不过我妈虽然知道曹云霄这个人名,但是遗憾的是我妈并没有见过曹云霄本人。一来是因为晚上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我们基本都是在我家那个路口分别,他直走,我和傅成文转弯,二来则是每周日他来我家的时候,我妈都在上班,两人就一直错开了见面的时间。这一次曹云霄把我送到家门口,两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于是我妈这个好客的女人,一定要留下他来吃晚饭,说是感谢他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曹云霄也是不客气,我妈一提,他就将这事答应了下来。那傅成文就更是,跟回自己家没有任何差别,喊了声梁妈就进门、脱鞋,熟门熟路地进了我的房间。
好在那时候我妈还会给我收拾屋子,才没让我在曹云霄面前太过丢人。我们几个在屋里看了一会我珍藏的武侠小说,就被我手脚特别麻利的妈妈叫出去吃饭。
傅妈经常说我妈绝对是精神分裂症晚期患者,因为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都会觉得她是一个特别文静、甚至性子有些冷的人,但只要相处下来,就会发现我妈其实是一个能疯能闹的假小子,可以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性格和长相完全不符”。为了避免曹云霄被我妈这种“反差”吓到,所以我在吃饭之前,便给他做足了功课。但是我显然低估了我妈的能力,文静不过半分钟,她就原形毕露,逗得傅成文和曹云霄哈哈大笑。
当然,说的自然是我的糗事。
我极其郁闷地吃完了晚饭,然后应我妈的要求,和傅成文一起把曹云霄送回了家。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曹云霄妈妈的感谢电话,并且邀请我们两家在明天晚上五点的时候一起他家的饭店聚餐。
我在一旁提醒了无数遍问地址,结果我妈一直保持激动,直到放下电话,她也没问饭店的具体位置。我十分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讲话,于是就忍不住数落了几句。而被我这么一说,我妈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之后不好意思地跟我吐了吐舌头,说明天再问傅妈就好,让我不用担心。
我觉得她说的也对,便就顺着她的意思回了房间。接下来,我就听到了大厅里我爸的哀嚎。
嗯,我早就猜到会有这结果了,只是我没想提醒我爹而已。谁让他整个过程中笑得花枝乱颤,忘乎所以,如果我妈不报复,那就不是我妈了。
第二天,傅成文按约定好的时间继续来为我补习。晚上四点的时候,曹云霄也到了我家,说是怕我们找不到位置,带我们过去。我们仨放弃了学习,玩了半个小时,等到四点半曹云霄家司机到的时候,我们两家人一起上了曹云霄家的车。
嗯,一辆奥迪,一辆宝马。
我果真娶了一个白富美。
一路上曹云霄都有些拘谨,好像他是个穷酸小子,配不上和我们一起吃饭一样。但事实上,我们两家这点财产加起来都不足他家的十分之一,他根本没必要如此。只是他爸妈从小给他灌输的思想就是“不能用钱来衡量一切”,所以每次提起他家非常有钱的时候,他都非常不适应,觉得自己好像低人一等一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对那些课外补习没有一丁点的抗拒,反倒觉得能多学一点,他就能多一点自信,不会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等我们到的时候,曹云霄的父母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了。老实说,根据曹云霄的描述,我一直觉得他的父母应该都是特别严厉的人,可是一顿饭吃下来,我发现他们都特别温和,待人接物礼貌且周到,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我对此特别疑惑,回来的路上就把曹云霄对他父母的描述和我爸妈说了一遍。我爹听完,借着酒劲用八个字了我一个解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现在这个词对我来说是十分浅显易懂了,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的。不过我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饭桌上还发生了一件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曹云霄父母提议,想趁着暑假,组织我们三家带着孩子一起去别的城市旅游。
我清楚地记得,当曹云霄的爸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曹云霄的眼里一瞬间就蓄满了泪水。而我们两家的家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征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