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匆匆而过。因为想着又能和楚炀一起回归校园,凌夏头一次对开学充满了期待。
而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凌夏被林纾喻拉着,参加了对外法律援助社团的入社选拔。
海大为了让新生优先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再开发其他潜能,各大社团和公共活动都在下半年才对新生开放。所以大一下学期一开学,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社团纳新活动。
“法律外援”社团在法学院,乃至整个海大,都非常有名气。因为社团的主旨在于公益和实践相结合,很得学校领导的认可和支持,日常几乎对“法外社”一路大开绿灯。海大还有一个开玩笑的说法,就是学校对“法外”特别法外开恩。而海大的一项传统,四大顶尖社团组成的“联社”和学生会可以平起平坐,共同组织校内的诸多活动。外援社团作为“联社”成员之一,深受欢迎,报名入社的人非常多。而社团对成员的要求也很严苛,优先录取法律类相关专业学生。
凌夏本以为林纾喻是奔着社团的名气和影响力去的,她勉强把这一举动理解为上进。看到林纾喻认认真真地在宿舍梳洗打扮、化妆穿戴,凌夏只觉得她是为了给社团骨干们留下更好的印象,增加通过率。林纾喻的性格虽然奔放活泼,但平时特别喜欢宅在宿舍,懒得动弹。凌夏觉得,要是她真能加入社团,多走出宿舍大门,也是一件好事。
填了入社申请表,她们就被安排在一间阶梯教室外面,等着下一步的面试。等待的期间,林纾喻看上去非常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嘴唇都有些发白。这与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大相径庭,让凌夏不由地好奇起来。
“喻喻,”凌夏忍不住问,“你是在紧张吗,怎么抖个不停?”
“我叫林纾喻,我从来不紧张。”林纾喻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句话,但她的面部肌肉太过紧绷,致使这些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凌夏耸了耸肩,拍了拍林纾喻死死交叠的手,说:“不紧张小姐,麻烦你把手心的汗擦一擦,免得一会儿要‘水漫阶梯教室’了。”
林纾喻再也绷不住了,肩膀一下子垮下来,她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我简直快要背过气去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准备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喂,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不紧张啊。”凌夏实话实说,“我本来也没想加入‘法外社’,是你让我陪你我才来的。所以,要是我能入得那一众大人物们的法眼,进去了,是好事,可以为之开心一下。要是人家看不上我,不让我入社,我也无所谓,乐得清闲。”
“可是,我一定得进去!”林纾喻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我有必须、必须要入社的理由!”
直进入面试的教室之后,凌夏才明白林纾喻口中,“必须必须要入社”的理由是什么。阶梯教室的讲台,设置成了报名者的演讲台。宽大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法外社纳新面试”几个大字,字体工整好看。而台下,第一排的课桌旁,坐着八九个社团骨干,从社长开始,延伸至社团各个职位,他们就是这次纳新的面试官。而副社长的位置上,赫然坐着苏汝闻。
他的表情依然淡漠,甚至是有些不耐烦。看来,前期的面试者没有让苏副社长满意。不得不说,苏汝闻的长相的确是非常精致,坐在一群人中间十分抢眼。但是他太过冷冰冰的,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在让人亲近不起来。凌夏一直想不明白,像林纾喻这样阳光纯粹的女生,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苏汝闻这个冰山男?
台上还有一个人在进行“自我推销”,凌夏和其他两个申请者一起站在讲台边等待。面试的程序就是一次进来四个申请人,分别上台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再回答社长提出的两三个问题。凌夏身边的两个人都在默默背诵自己的演讲稿,凌夏并没有刻意准备,所以也没得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评审席,意外地发现苏汝闻正在打量自己。
大概是那两道审视的目光太犀利,让凌夏不由得心里一沉。她怎么都想不到,苏汝闻竟然在“亲自观察她”。难道,是她表现地太过无所事事,不入流的模样刺激到了苏副社长的眼睛?
凌夏立即转移了视线,不敢再随便打量,生怕自己又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得罪了苏汝闻。前面的人终于从讲台上下来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凌夏实在搞不明白,不过就是学校社团纳新,怎么大家一个两个都这么看重呢?
轮到她的时候,凌夏深吸一口气,站到讲台上。她的自我介绍很简短,就是说了下名字、专业等基本信息。反正报名表上已经写得很详细了,多说反而显得罗嗦。
社长黄予泽按照程序问了她两个问题,不过是“你为什么要加入法外社”、“你觉得自己加入法外社的优势是什么”。这两个问题和提问别人的差不多,凌夏在台下的时候过了一遍,上了台就按照刚才的思路,每个问题回答了三四条。许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凌夏回答的干净利索,不能说表现地行云流水,至少落落大方。黄予泽和几个干事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偏偏一直没说过话的苏汝闻,竟然开了口。
“上学期期末考,你是法学专业第一名?”苏汝闻的声音偏于清冷,在空旷的阶梯教室里更加明显,甚至还带着点回音。
凌夏愣了一下,这算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