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炀一边转着手里的中性笔,一边笑着说:“其实我来的也不早,不然也不会坐到这么偏的位置了。你跟我坐在这边,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凌夏连忙摆摆手:“一样一样,我眼神儿不错,不耽误事的。”说着,好像还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我在我们班就坐的挺偏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简单聊了几句,凌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把两只笔放在右手边,厚厚的笔记本放在书桌正中,保温杯放在桌子一角吗,纸巾挨着保温杯,正正好好地放着。
楚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摆放着自己的东西,末了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啊?”
“诶?”凌夏愣了一下,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点头,“多、多少有点吧……就是有的时候觉得东西摆不到合适的位置,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怪怪的……”
“果然是强迫症患者。”楚炀笑得很灿烂,露出洁白整齐的一串牙,“听说有强迫症的人,自律性都很强,所以也不见得是坏事。”
说着,他里掏出一个眼镜盒,从中拿出一副金属框的眼睛,动作流利地架在了鼻翼上。
凌夏的呼吸随之一滞,急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楚炀戴眼镜的样子,比想象中还要好看。金属质地的框架很适合楚炀,镜片圆圆的,让他脸部的轮廓柔和了几分。额前的刘海细碎,垂在眼镜上方,发梢偶尔会扫过镜框,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可能是凌夏扭头的动作有些突兀,楚炀用右手的食指推了推眼镜,解释里装着眼镜了,不然坐在这里真有点看不清。我近视有二百多度呢,这么远的距离看黑板其实很模糊。”
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羽绒服,帽子边缘有白色的绒毛。白净的皮肤被墨绿色一衬,再配上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简直好看到犯规了。
天寒地冻的,教室里的暖风也不是很给力,但凌夏偏偏就烧红了脸,感觉热到不行。
手机适时地震动了一下,她赶紧借着看信息的动作,遮掩自己的慌乱。果然是严冬发来了“贺电”——恭喜你啊,成功和自己的男神近距离接触了,看好你哦!
凌夏立刻回复,打字时手速极快——也恭喜你,喜获小眼镜一枚。
你的也是小眼镜,一个特别好看的小眼镜。严冬这样回复,显然,她也注意到了楚炀今天的不同。
坐好之后,凌夏忍不住去观察整个补习班的人。这个提升班因为很受欢迎,偌大的教室全部都坐满了。市区好多有条件的学生都来了,其中不乏附中的学生,很多人看上去都很眼熟。这节课补习的是英语,授课的老师是个矮胖的中年妇男。
妇男在讲台上准备教案的时候,楚炀问凌夏:“你英语不错啊,怎么还来这里?”
“为求心安。”凌夏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在家实在打不起精神学习,出来提升提升也不错。我只报了英语和数学,你呢?”
楚炀一边翻着书,一边说:“我也是。这一次考试成绩下降了一些,所以还是主动自觉一点比较好。”
凌夏没想到他能这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利,这事要是换成黄平达,是绝对提都不能提的。想了想,她又说:“其实,你这个成绩也不错了,多少人挤破头都考不到的。唔……就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没头没脑地挤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宽慰楚炀,还是没话找话说。
楚炀听完,抿着嘴笑了,然后特别认真地点点头:“嗯,放心吧,我其实没什么压力。”
说话间,讲台上的中年妇男已经准备好了教案。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讲台下乌压压的一片学生,微微一笑,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大段英文自我介绍。本来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土气的男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纯正的英式口音,瞬间加分不少。
凌夏忍不住为之一愣,楚炀也坐直了身子。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想,这次怕是来的挺值的。
课间的时候,楚炀站起身,指了指凌夏的保温杯:“我有点困,出去冲一杯咖啡喝。帮你接点热水吧,还是你也来一杯?”
凌夏忙把杯子递给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点点头:“那就劳驾也给我来一杯吧。”
她的杯子是橘黄色的,上面画着一只卡通的猩猩,憨态可掬。楚炀把杯子拿在手里,莫名有种很可爱的感觉。前排有个男生走过来,应该是和楚炀认识,俩人有说有笑,肩并肩地走出去了。
严冬带着一脸的义愤填膺,气鼓鼓地冲过来,卷起一阵腥风血雨:“哎哟我去,我快被那小眼镜烦死了!”
凌夏托着腮,斜着眼看她:“谁让你抛弃革命同僚,转投他人阵营的。该!”
“没良心,真是没良心!”严冬同志咬牙切齿,一手攥住凌夏的胳膊,痛斥,“要不是我舍生取义,你能顺利跟楚炀坐在一起吗?你高中三年没能跟他成为同班同学,现在在补习班上成了同桌,还不是拜我所赐!”
凌夏笑眯眯地回她:“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同志。他日革命成功,我一定也不会将你忘却的。”
“把握好你的机会吧!”严冬恶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中性笔滴溜溜地转了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人家试探你的时候,自己多么心灰意冷了!”
唉,她真是擅长接人伤疤、戳人痛处。严冬呲牙咧嘴地打算反击,楚炀却重新回到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