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炀因为太累,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夏就坐在床边,一下没敢合眼地守了他大半夜。在确认楚炀没事了以后,她才蹑手蹑脚、披星戴月地离开了公寓。
到了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因为一夜基本没睡,凌夏整个上午都在接连不断地打着哈欠。小柯见她精神不太好,特意送了一次咖啡。凌夏大口地喝完,自己又去冲了两杯特浓的,这才勉强睁着眼维持到中午。苏汝闻和黄予泽来找她吃午饭,凌夏都推脱了,她干脆什么都不吃,就蜷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剧组来的时候,凌夏在场边,直愣愣地好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楚炀知道,她是困极了才会这样。
“早早,”他招呼胡早早过来,交代了几句,“我有点累,想喝咖啡。这样吧,你帮我买两份,我请凌律师喝一杯,对她昨天的照顾表示感谢。”
胡早早点点头,又问:“楚老师,我不清楚凌律师的口味,得给她买什么样的呢?”
“少糖、少奶,浓一些苦一些的,两份一样就好。”楚炀回答。
胡早早接了指示,挎着小包颠颠儿地出去了。律所楼下就有咖啡厅,她很快按照楚炀的要求,买好了回来。
楚炀一手端着一杯咖啡,来到凌夏面前,笑着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问:“我可以坐下吗?”
凌夏因为困顿,大脑有些迟钝,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缓慢地点点头,身子也挪了挪,示意楚炀坐下。
“给你,喝吧。”楚炀坐下后,把其中一杯咖啡给了凌夏,“看你太困了。”
凌夏闻着他身上甘凛的清香,终于渐渐回过了神儿。她皱了皱眉,说:“你昨天才刚经历过胃疼,今天不好喝咖啡吧,会刺激胃的。”
楚炀故意在她身边嗅了嗅,反驳:“你今天一天喝了不少咖啡了吧,身上都有一股咖啡的香味了。即便是个没有胃病的人,喝这么多也刺激胃吧,对不对?”
凌夏无所谓地摊摊手:“没办法,我实在太困了。”
“所以,咱们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那么多好与坏,对与错,就单纯地好好享受一杯香喷喷的热饮吧。”楚炀笑呵呵地总结了一下。
两人一起端起杯子,细细地品味起来。他们的动作如出一辙,是多年间养成的默契。
胡早早一直偷偷地观察着那两人,不知怎地,看着他们一起,她就觉得特别安心。楚炀平日里太忙了,虽然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却也透着些疏远和距离感。但胡早早觉得,他在凌夏身边时,才是真正的放松和开怀。她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但胡早早看得出来,这位凌律师对于自家老板来说,十分重要。
楚炀趁着气氛好,问凌夏:“昨天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睡得太沉了,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凌晨三点多。”凌夏回答,忍不住又打了哈欠,“我看你应该没事了,就回家了。”
楚炀看她一脸的疲惫,不免心疼起来:“那你几乎就没怎么睡过,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累了。”
凌夏摆摆手:“没什么,你也不会想生病。所以,请你多多注意身体好吗。这样,大家就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逐渐随意自在起来,偶尔还会开开玩笑,两人心情都很不错。或许凌夏自己都没发现,她暗自下定的那些决心,要远离楚炀、冷脸对待他的那些决心,全都烟消云散了。
之后的时间,凌夏和楚炀的相处自然了很多。在律所碰面的时候,他们会相视一笑。就算不方便说话,也会轻轻点头示意一下。楚炀的身体彻底康复,工作就更加繁忙起来。甚至在电视剧拍摄的间隙里,还有不少媒体、杂志过来采访他。凌夏看着他接受了一个又一个访谈,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但楚炀只要在镜头前,就会保持明朗温暖的样子。哪怕他也会疲惫,也会在转过身去的时候,轻声咳嗽,揉着自己的额角。
她到底还是掩饰不住对楚炀的关心和关注,苏汝闻的洞察力一向敏锐,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凌夏态度上的转变。
他看着凌夏在经过拍摄场地的时候,眼神不自禁地飘到楚炀身上。于是苏汝闻的心钝痛了一下,有些匆忙地移开了视线。
晚上下班的时候,黄予泽和苏汝闻一起乘电梯下楼。
苏汝闻平时就话少,如果心情不佳,话就会更少,甚至趋向于无。每当这个时候,黄予泽就会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和他聊天,这也是两个人多年来形成的一种模式。
“老苏,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黄予泽主动问道。
苏汝闻沉默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说:“没有。”
黄予泽将信将疑地盯了他半天,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说:“小师妹又留下了是吗?她最近因为给这个电视剧剧组当顾问,已经很少和咱们一起下班、吃饭、聚会了。”
果然,因为这句话,苏汝闻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她毕竟跟剧组签了协议,还是要做好相应工作的。你也知道,凌夏本就是个认真的性格,无论对待什么事,都很用心。”
“可她对楚炀的事情,比其他事更用心吧。”黄予泽早就看穿了他们之间的事情,直截了当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小师妹和楚炀越走越近了?”
苏汝闻又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死死地陷入掌心的皮肉里,尖锐地刺痛让他迫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