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吃面吧!”
一边的老板娘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顾青辞,可偏偏她到了顾青辞也变得拘束了起来,低着头,急忙将两手擦净,问道:“顾大人,您要吃点什么?”
顾青辞微微一笑,道:“给我也来一碗面吧,多加点葱花儿!”
“好的,我这就去!”
老板娘急忙就去下面了,顾青辞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问多少钱呢?
顾青辞坐下了,那几个差役才慢慢坐了下来。
“颜伯,上次让你去城外勘察,结果如何?”顾青辞问道。
颜老头儿急忙道:“启禀大人,长岭县每年都会大雪封山,所以这里的百姓都习惯了,早早的就做了准备,没有出现粮食不够这些情况。”
“那就好!”顾青辞说道:“百姓无碍,就是最好!”
“不过……”颜老头儿突然说道:“大人,小人去旗岭驿待了两天,发现那里出现了不少北漠人,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儿?”
“北漠人!”
顾青辞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大夏以北,便是北漠王庭,而琅琊郡就是最接近北漠的地方,这几年,北漠王庭与大夏国关系非常紧张,听说前几年大夏朝中动荡,大夏还派了一位公主做人质去了北漠,这才相对安定了几年。
北方严寒,北漠王庭与大夏之间有一片荒漠,不好行走,特别是这种大雪封山的天气,而现在长岭县外出现了北漠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若是北漠要开战,山海关挡不住的话,长岭县可就是一马当先,要出大事儿!
“不行,”顾青辞一拍桌子,道:“颜伯,你马上去通知县尉县丞等人,让他们中午都到县衙来集合!”
“是,大人!”
随便吃了几口面,顾青辞就匆匆赶去了红袖招。
红袖招,三楼。
琴声入耳,一起一伏,无往不复,顾青辞坐在青衣面前,听着青衣抚琴,有些躁动的心,都平复了不少。
“我本以为顾大人现在应该是很清闲的时候,我怎么看大人现在好像愁眉不展,是否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青衣缓缓问道。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本来今早出门,我是一身轻松,可还没到红袖招,突然就变得沉重了。”
青衣微微一笑,道:“那就是青衣的错了,真不该打扰大人的,只是,青衣前几天新学了一曲,想请大人指点,所以才冒昧打扰大人的。”
顾青辞走到青衣旁边,修长十指轻轻在琴上抚了几下,琴声悠长悠长又寂寥,顿时让青衣眼睛一亮,起身拘礼道:“多谢大人指点!”
顾青辞微微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自从他融合了黄钟公的七玄琴琴技之后,单论弹琴,或许不敢自称宗师,但大家水平还是有的,而青衣虽然琴技不错,却差的远了。
青衣微微打量了顾青辞一眼,她对顾青辞很好奇也很佩服,特别是对顾青辞的琴技,更是佩服,她是喜欢弹琴的,自然就更加欣赏会弹琴的人,特别是弹得很好的人。
顾青辞冲着青衣笑了笑,打趣道:“青衣姑娘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在下勉强也算个才子,这才子佳人的确很让人期待!”
青衣脸上一红,非常有风情的翻了个白眼,说道:“顾大人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倒是让青衣惊讶。”
顾青辞摸了摸鼻子,说道:“莫非在青衣姑娘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老古板,或者心狠手辣的那种不解风情之人?其实,我是低调,所以你看不到我的幽默!”
青衣:“……”
将茶杯放回,顾青辞起身道:“青衣姑娘,这琴也听完了,在下衙门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青衣将长琴抱起来,放回琴架上,说道:“大人,青衣今日除了抚琴,还有一事要告知!”
“请说!”
青衣看了看门外,似乎有些警惕,轻声道:“北漠王庭发生了政变,小王子忽郁烈夺取了汗位!”
……
长岭县地处北方,一场雪,总会下很久很久,才会微微停下来一点。
便是停了雪,旗岭驿依旧银装素裹,雪地里的半城陵阙,一曲归墟,城外黄沙,诉说战场遗骸,雄浑、苍凉,城门大开,这一队人马慢慢走了进来,然后陷入了整个旗岭驿的沧桑。
这对人马只有十几个人,但每一个都充满了肃杀之气,兵戈铠甲,是大夏国的标志,全部都守护着那一辆马车,而在马车旁边是一名白衣道姑,她安静坐在马背上,背对着茫茫大雪,她下身裹着轻薄的白色丝带,缠着一柄剑,黑发如瀑垂在赤裸如玉的背上,有水滴缓缓从发端落下。
旗岭驿是长岭县的关口,前些年是军事边城的一个信息传递站,为了防范草原上野蛮人入侵,特别防止北漠王庭的,四向的土制城墙被垒得极为厚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墩实的土围子。
但是后来,又被取消了,因为山海关那边换了一条信息路线,旗岭驿便没有什么用了,渐渐的,就被长岭县给放弃了,一直到顾青辞来了这里时,旗岭驿已经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
刚入旗岭驿,一道冷漠骄傲的女子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到了何地?”
有士卒回答:“启禀公主,这里是旗岭驿!”
马车里那女子说道:“休息片刻!”
那道姑缓缓下马,那少女身着轻薄的白衣,黑发如瀑随意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