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有一座山,位于一片不平静的湖面上,这座山上经常会有一个骑着老黄牛的道士慢慢走下来,今日那个老道士又是笑呵呵的下山了,然后笑容灿烂的踏上一叶扁舟,随着波浪起伏慢慢前行。
当小周顺着浪花飘过一片峡谷时,有一个挑着箩筐,里面装满了红薯的大汉正停在湖边歇息,那大汉皮肤黝黑,头顶着一个斗笠,随手从箩筐里掏出一个红薯在湖里洗了洗,就咬了起来,抬起头时正好看到那站在扁舟上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也看到了那卷着裤管,一身麻布的汉子,微微笑了笑,扁舟转换方向,恍惚之间便到了岸边,那汉子急忙放下手里的红薯,赤脚踏入水里,走过去,扶住老道士,说道:“师叔,您今日怎么不骑你的老黄牛了?”
那老道士踩在水里,一时兴起还用力踏了踏,溅起了很多水花,把那汉子浑身都给弄湿,看着那汉子一脸无奈的表情,老道士像个小孩儿一样笑得乐呵呵的,胡子一翘一翘,慢慢说道:“玉何那小子在夏国出了事了,我不去一趟恐怕不行了,要不然等到无缺先生来了燕国,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那汉子将老道士扶上岸边,疑惑道:“玉何他做了什么,会让无缺先生都动怒了?”
老道士努了努嘴,坐在地上,看了看那满满一筐红薯,说道:“祁画啊,这就是你冬天栽的那个呀,都不知道给师叔尝一尝吗?”
祁画笑了笑,急忙拿了一个红薯跑过去洗干净后递给老道士,说道:“师叔,您请。”
老道士也不客气,接过红薯就吃了起来,只是那一口牙齿不太好,咬了半天也咬不动,最后气鼓鼓将红薯扔掉,说道:“哼,玉何那小子,我早就跟他说了,那个什么公主娶不得娶不得,他不信,非要娶,这次果然出事儿了,居然去在夏国长安刺杀那个叫顾青辞的小家伙,你说无缺先生能够善了?”
祁画眉头一皱,说道:“师叔,我听说过那个顾青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若是他死了,恐怕不但无缺先生不会善罢甘休,就连夏皇也不会善了,这件事情不好办啊!”
老道士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说道:“所以,我说那个狗屁公主不行啊,你们当初一个二个的居然都同意这门亲事,那个公主若是真杀了顾青辞,老头子去夏国一趟,也算有得其所,没白跑一趟,可她居然没杀得了,还折了两个天命境大修行者,啧啧啧啧,这小子狠啊,居然这么厉害,要不要去把他抓到我临渊洞天来……”
祁画急忙拉住老道士,说道:“师叔,师叔,你可别乱来啊,顾青辞很有可能是无缺先生的传人,即便不是,两人关系也不同凡响,你要是抓了顾青辞,无缺先生恐怕要把我们临渊洞天给掀了!”
“真是废物,”老道士胡子一翘,指着祁画说道:“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怕无缺那个糟老头子,你们这么多人,真是废物!”
(ex){}/青衫男子慢慢转过身,伸出手抱住罗莎,说道:“我在这里很开心,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压力,只是偶尔会想,不知道多年之后的长安城可还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马之白的读书人!”
…………
夜色笼罩着长安城,皇城角楼里的长明灯向地面散播着微黄的光线,昏暗的光线映照着青石板街道,安静,凄凉,这里是护城河最偏僻的一段,有柳絮悄无声息地落在河面上,轻轻踏在地上的脚步声愈发的清晰起来。
微风轻轻撩起青衣眼前飘浮的发丝,瞳孔里的血丝有些明显,憔悴的模样落在木长老眼里,她心疼的拍了拍青衣的肩膀,安慰道:“青衣,你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唉!”
青衣紧紧的抱着天魔琴,轻声道:“木长老,我好怕,我怕我一觉醒来就听到顾公子的消息,听到我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我……”
木长老摇了摇头,说道:“青衣,你别多想,顾青辞不可能有事儿,他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朝廷这么多人早就找到他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躲起来了,说不定你明天一觉醒来,他就出现了。”
青衣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顾公子浑身是血,就像当初在长岭县时那样,那一次他就差点死了,可我没能够来得及赶到,我怕这一次,我又来不及,我不愿意在经历一次来不及!”
木长老心疼的摸了摸青衣的脑袋,叹道:“你个傻孩子,你对顾青辞如此用心,可他也不知道,你白天到处找他,晚上就来皇城询问他的消息,然后又没日没夜的去寻找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这又有什么用,世人都觉得他和秦可卿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又有谁知道你?”
“木长老,”青衣倔强道:“你不明白的,顾公子他……他不一样,我知道他有多孤独,我知道他……我……我只要他好好的,好好的,一切都好,他见青山多妩媚,我见他便是晴天,若是白雪或是清风,要他喜欢,才是喜欢!”
木长老叹了一口气,便什么话也不说了,静静地和青衣往前走着,走到护城河某段船桥上时,风渐渐停了,有一个白色人影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青衣突然浑身一震,普通瀑布一般的长发从肩头花落,青色的长裙有些脏乱,她呼吸变得急促,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轻声喊道:“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