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的行动能力很强,不多时就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
他先是把破铁锅绑在胸前,再用一块起了毛边的不大的麻布包起一些零碎小东西,打个结,准备和水壶绑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萧婵嬅抢着要拿水壶,牛大力坚决不许,说道:“水壶重,你身子虚,拿着累,不许拿。”
萧婵嬅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对牛大力拒绝的说词都已经无力吐槽了。
老天爷知道,这水壶根本就是用竹子做的,简单打通了两个竹节中间的隔层,再弄个盖子盖住,简简单单就是个盛水的容器。
说它是水壶,那还是拔高了它。但牛大力说它重,就绝对是对它身为竹筒的污蔑!
萧婵嬅觉得要是竹筒水壶能说话,一定会跳起来大声反驳牛大力对它的污蔑,证明自己虽然算不上身轻如燕,但也绝对是不重的。
“我又不是泥塑的,风吹都要倒,连个竹子做的水壶都拿不动……”
萧婵嬅反驳的声音在牛大力严厉的目光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牛大力虽然年纪不大,但每当他板起脸、抿着嘴角、严肃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萧婵嬅就特别容易心虚气短,明明她才是有理儿的一方,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根本不敢跟他硬抗。
不过,萧婵嬅也不是那么不容易就放弃的性子,此路不通就走彼路,多试几次,总能有一条路能够走通。
眼看牛大力就要把竹筒做的水壶和布包一起挂在脖子上了,萧婵嬅赶紧摆手说道:“哎呀,不要。”
牛大力不听她的,继续自己的动作。
萧婵嬅伸手拦住,说道:“大力哥,你也知道我身子虚,太阳这么大,一晒我就容易口渴,如果是我自己拿着水壶,我就可以口渴了就随时喝一口,也不用每次都要你停下来喂给我,还不耽误我们赶路的速度,多好啊,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可以借着每次自己喝水的机会也给牛大力喂上一口。
要知道这少年特别能够委屈自己,先前两人赶路的时候,除非她开口强烈要求,他都不会主动喝口水,每次都先紧着她喝,弄得她又惭愧又内疚又心疼。
如果是她拿着水壶,她就可以把水壶凑到牛大力嘴边,只要他不喝,她就一直举着,一直到他肯喝了为止。
牛大力这次有半分钟的迟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坚持之前的观点,说道:“还是放在我这里,往后路上我勤快些放你下来喂水就是。”想了想萧婵嬅之前的强辩,又多说了几句解释的话,“水壶虽然是竹子做的,本身没什么重量,可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水,就很重了,你拿着是真累。”
牛大力平常不爱解释,奉献也喜欢默默的,听到他的解释,萧婵嬅心里又甜又软。
这是两个人都宁愿自己多累一些,都不愿累着对方的拳拳爱护之心。
萧婵嬅心里软软的,声音也带了甜度,像糯米一样粘牙,“大力哥,水壶就放在我这里嘛,这点儿重量我还是承受得起的,你整天什么都不让我干,连水壶都不让我拿,我缺少锻炼,很不利于恢复的,在这么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废掉了。”
这种懒人一般的生活真的很容易腐蚀她的心智呀。
萧婵嬅觉得,好在她意志坚定,且生活环境也容不得她生出懒惰的心思,要是换个锦绣福贵的生活环境,她说不准早就成了一只快乐的米虫,游躺在米堆里找不着北了。
“胡说八道!”牛大力板着脸呵斥道,“什么废掉不废掉的,这话是能够乱说的吗?”
萧婵嬅心里吐了吐舌头,知道牛大力的呵斥不过是纸老虎,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水壶就放在我这里嘛,我自己喝水方便,还可以给你喂水。”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幽怨生气,“我都看见了!你之前赶路的时候都没有喝水,你看看,你嘴皮都起壳了,干巴巴的看着就疼。”说着,伸出手指去点牛大力的嘴唇,要不是牛大力退的快,手指差点儿就点到了他的嘴上。
牛大力仓惶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萧婵嬅会突然“动手动脚”,紧接着抿紧了嘴皮,生怕她的手指真的点到他的嘴上。
牛大力心“扑腾、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眼睛仓皇四顾,好像是在确认刚才的一幕有没有被外人看在眼里,确认四周空荡荡没人以后,他一颗因为萧婵嬅而慌乱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微微垂下的眼睛并不敢跟她对视。
萧婵嬅可不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在牛大力心里引起了一大片的波澜,她巴拉巴拉继续说着自己的道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呀。不能总是让你渴着背着我赶路,就是使骡子也要让它吃足草料、喝足清水的,你把自己当还不如骡子使,你自己不心疼不在意,我心疼我在意。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水壶以后就得放在我这里了!”
萧婵嬅先是以柔克刚,自觉打开牛大力刚硬的外壳以后,再来一剂蛮横不讲理,不怕他不妥协。
事实上,牛大力在在听到萧婵嬅说“我心疼我在意”的时候,那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脏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耳朵里鼓胀胀的,也听清她后头都说了些什么,只当她凑近问他同不同意的时候,不小心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后仰着背,努力抑制住跳个不停的心脏,胡乱点头应道:“嗯……嗯。”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