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有了这样的想法,便没有像往常一样催促着急,而是特意给萧婵嬅留了一些时间消化和排解。
学会消化和排解自己的情绪,便是自控的第一步。
过了一会儿,萧婵嬅回应了他,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没事了,我们就赶紧上路吧,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路程要走。”忍了忍,又问了一句,道:“你可还受得住?”
牛大力有些担心萧婵嬅的身体吃不消。
萧婵嬅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受得住。”
如此,牛大力便忍住了更多的担心,拉了拉背上捆行李的绳索,不再多言。
萧婵嬅和牛大力并排走在前面,他们没有招呼余斯年,余斯年也不觉尴尬,像个小尾巴似的坠在后面,手上拿了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时不时向前面瞅一眼,然后就撇撇嘴。
萧婵嬅三人,两前一后离开了这个暂时躲避的遮阴处,步伐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他们接下来的运气还算不错,离开遮阴处后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一条小河。
说它是条河,还恭维它了,河水稀稀拉拉,在太阳的暴晒下,水分不停地蒸发流失,小河断流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小河河水虽然少,但是水质却不错,河水清澈透亮,看得萧婵嬅口齿生津,很想跳下水去大饮特饮一番。
牛大力拦住萧婵嬅,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一圈,一直到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放手让她过去小河边凉快凉快。
事实上,牛大力这番警惕根本就没有必要。
萧婵嬅五感灵敏,方圆几百米距离的动静,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平时不用的时候,她都收着,毕竟放出感知也是需要消耗她精神力的,她现在正在努力积攒精神力,萧婵婳给她的藏宝阁里面有好多实用性的东西,都得她用精神力去一一探寻,那么大一座藏宝阁,还没有目录栏导航,她每天积攒下来的精神力,简直是杯水车薪。
尽管精神力积攒不易,用起来消耗也特别快,但是该用的时候,萧婵嬅也是不吝啬的。
比如当前这种情况,放出精神力去感知方圆几百米的动静,确保她和牛大力的安全,她用起来也是不心疼的。
只是这些目前都还是萧婵嬅的秘密,她不能对牛大力明言,只好任由他警戒打量做好守备工作,一直到他放手后,她才迫不及待扑到小河边。
蹲在小河边,萧婵嬅心里叹气。
这种明明有金手指作弊的手段,她却偏偏只能自己一个人守着宝山,不能拿出来和牛大力一起使用,感觉很糟糕。
看来她还是要把和牛大力摊牌——不对,应该是叫做部分坦白。部分坦白的事情是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这些事情都可以借口是神仙点化,而且也不用多说,每天说一点儿,潜移默化,日久天长,牛大力应该能够全部接受。
如此这般想着,萧婵嬅也就下定了决心。
这天晚上,萧婵嬅拉着牛大力选了一个和余斯年距离较远的位置躺下。
她白天盘算了一整天,基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准备像磨豆腐一样,一天磨一点儿,把她的那座宝山一点一点交代清楚。
余斯年对于萧婵嬅搞小团体,人为拉开双方距离的举动,十分嗤之以鼻,本想嘲讽她两句,但是想到她今天受了刺激,又是大哭又是抑郁的份上,他大爷难得良心发现,就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对于余斯年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跟过来搞破坏、捣乱,而是安安静静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睡觉,萧婵嬅着实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这个捣蛋鬼在一边搅局,她制定的部分坦白计划应该能够顺利执行。
双方各自选定位置躺下,隔了较远的距离,尽管如此,萧婵嬅对牛大力说话时的声音也是能有多小就有多小。
她自己是个五感灵敏的,同时又怀疑余斯年是修行者伪装的身份,她在平时行事时,难免就更加小心谨慎。
本来基于这个怀疑,萧婵嬅最好是不要在有余斯年的场合和牛大力说悄悄话的。
但是……
为了那个怀疑,萧婵嬅决定做一次冒险。
“大力哥。”萧婵嬅窝在牛大力怀里,极小声地喊道。
牛大力已经闭上的眼睛睁了开来,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轻声问道:“怎么了?”
萧婵嬅又往牛大力怀里挤了挤,低声说道:“大力哥,你有想过我们到了竹山县以后要做什么吗?”
“怎么了?花花害怕了吗?”
牛大力习惯性地摸了摸萧婵嬅的头顶。
萧婵嬅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花花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去仁善堂做采药童子吗?”
原来大力哥都还记得呀。
萧婵嬅弯了弯眉眼,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道:“我还以为大力哥你不会答应我呢。”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没应过?”牛大力略带笑意地说道。
“这倒是!”萧婵嬅表示认可。
说着,她又在牛大力怀里蹭了蹭,这是她表示亲昵的一种方式。
黑夜里,牛大力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他轻声说道:“把你单独放在外面我不放心,还是放我身边看着更放心。”
萧婵嬅嘟了嘟嘴,表示:“我很乖的!”
“嗯。”牛大力下意识应和着,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反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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