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有人挪动步伐,靠近了她。
“我就是想看看她,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贱人,能搅得起一场帝王之争,”
这会儿说话的,应该便是主人了。
裴瑶卮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还不忘放松神色,使自己的‘昏迷’看上去毫无破绽。
这姑娘缓缓蹲在她面前,提着灯笼照亮了她的脸,冰凉的手指甲在她脸上浅浅划过,裴瑶卮用尽了力气,方才压下来颤栗的yù_wàng。
那人说:“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狐媚东西,竟能坐得上楚王妃的位子……”
楚王妃?
裴瑶卮骤然一惊,莫不是,面前这个,竟是萧邃的哪个爱慕者,一夕疯魔,拿自己做了情敌,意欲杀之而后快么!
她这样想着,心里便没道理地埋怨起萧邃来,让这天杀的在外头到处招惹姑娘!这下好了,竟报应到自己身上了,上哪说理去!
裴瑶卮特别想睁开眼睛跟这人辩白一句,关于这楚王妃之位,自己真真只是枉担了个虚名啊!
“都说这贱人生得像裴后,”做丫头的说话了,好奇道:“姑娘,您看她像吗?”
嗯?如此说来,这人八成还是位故交了?
“呵,裴后?”那人语带嘲讽,满是厌恨,“裴瑶卮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也是个招人恨的玩意儿罢了……”
一盏灯笼被摔了出去,裴瑶卮心惊胆战的,心道这可是柴房,自己还不想被烧死在里头!
做丫头的见主子动怒,连忙上来劝道:“好了好了!姑娘犯不上为这些贱人动气!当心伤了自己的身子!”
“哼,”那人长身而起,“罢了,且让她多活一天!等稍后一切安排好了……呵,‘楚王妃’?……你就等着到阎王殿里继续当去吧!”
说罢,那人拂袖转身,裴瑶卮抵不过好奇,双眼极是谨慎地掀开一道缝儿,小心朝前觑去。
借着瘫在地上的灯笼,这一眼,差点没将她吓晕过去——
潘恬!
房门一关,被人从外头锁紧。裴瑶卮再也忍不住了,双眼一时瞪得老大,全身都隐隐颤栗起来。
适才那女子,一身道姑的打扮,身姿却是婀娜至极,她虽只瞧见了她半副侧脸,可那眼耳口鼻,却当真是像极了潘恬。
怎么会呢?
潘恬……明明武耀二十一年,萧逐刚登基时,她就已经因难产而死了呀!总不会是自己见了鬼?
她心中乱极,挣扎着坐起来,抱紧了双膝,狠狠吐息了好几回。
究竟是怎么回事?
倘若她不是潘恬,那是……人有相似?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直骂自己糊涂!
是了,人有相似,前有相蘅像极了自己,这会儿怎么就不能再来个人,生得像潘恬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只是……她回忆起刚才那女子说过的话,眉头又一点点深了下去。
倘若她不是潘恬的话,那她会是谁?
身边带着丫鬟,身上穿着道袍,有机会见过前世的自己,且还对萧邃,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她生得像潘恬。
说起来,相蘅像裴瑶卮,也不是全然没有因缘的,毕竟血缘之上,她与相蘅是表姐妹。那这人与潘恬,会不会也有什么亲缘上的关系呢?
比如……她本身就是潘氏的人?
倏地,外头传来开动门锁的声音。
裴瑶卮一激灵,再次闭上眼睛往旁边一倒。
这回来的,是两个男子。
“好家伙!把这么个人弄到手,可当真是不容易!”一人道,“千辛万苦地赶来,竟倒霉催地碰上山火封郡!若非那姓潘的小丫头帮忙,说不得咱俩这趟就要空手而回了!”
心脏扑通通狠跳了两下,裴瑶卮心说,原来又是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