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
“何太医,”萧逐徐徐呼出一口气,道:“你好好告诉德妃,圣母皇太后,究竟是死于何种毒物之下的。”
何太医深深垂首,声音都快咽进嗓子眼儿了,无奈何,却还得说:“是……禀,禀德妃娘娘,圣母皇太后她……乃是断尾蛇之毒入体,暴毙而亡的!”
断尾蛇。
纵然是对医道毫无研究的宇文柔,也都知道这断尾蛇是什么。
“你胡说!”她挣扎着上前,狠狠推搡了何太医一把,回头满眼惊恐地望向萧逐辩白道:“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这断尾蛇虽是来自臣妾母国,但也保不齐大梁就一定没有,您不能因此就断定是臣妾害的圣母皇太后啊!”
她边说,仿佛想起来什么,又道:“对了!圣母皇太后过身前夜,臣妾便压根儿没派人去过御膳房!又怎么能在圣母的膳食中下毒?”她怒瞪了孙持方一眼,指着他道:“陛下,定是这老东西受了旁人的指使来污蔑臣妾的,臣妾冤枉啊!”
孙持方立时喊了句冤枉,又将御膳房交代出石姑姑的人带上来问了回话,指认了一番,方才作罢。
“德妃,朕身边的人会受谁的指使?”萧逐淡声问她:“你的意思,是朕让孙持方来攀诬你的?”
宇文柔心头一抖,纵有不甘,却不敢在这上头顶撞萧逐。
“陛下,石姑姑那夜根本未曾去过御膳房,臣妾冤枉,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她哭诉一通儿,攒了点儿精神,一双凤眸里饱含怨毒,一一指过在场的妃嫔:“陛下,一定是她们,是她们看臣妾诞下了皇长子,是她们容不下臣妾,方才做局谋害臣妾的,一定是她们!”
闻言,后头有人不乐意了。
“哟!”孟婕妤放下喝了一半的茶,开口道:“德妃娘娘若是这么说的话,臣妾便先要为自己辩白一句了——且不说臣妾出身低微,碰不着断尾蛇那稀罕物,便说这荣宠位分吧,便是往日里德妃娘娘没有皇长子时,自也是四妃之一,横竖都是压在咱们这起子人头上的,没道理往日里风平浪静,偏到了这时候,方才有人坐不住吧?”
宇文柔原有意骂她几句,但她这话,却又堪堪提醒了她。
“对……对……陛下,是她!一定是她!”
众人看去,她纤指所向之处,正是潘贵妃。
“陛下,一定是她看臣妾为您诞下皇嗣,担心臣妾阻碍了她立后之路,这才狠心算计,不惜牺牲圣母皇太后的性命也要冤害臣妾!”
潘若徽忽遭指责,愣了愣,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了一副痛心疾首之色。
“德妃妹妹,纵然你心有不平,但你怎能……”她叹了口气,起身对萧逐道:“陛下,臣妾问心无愧,若是德妃一意指证,无论陛下要如何验证臣妾清白,臣妾都愿全力配合,决无异议!”
萧逐一挥手,“贵妃坐吧。”
潘若徽谢恩。
萧逐深深看了宇文柔许久,沉声一叹,废除封位,发配承阳宫的话,已然到了嘴边。
“传谕——”
他话才开了个头,这时候,外头传来殿门的开阖之声,众人看去,却是姗姗来迟的贤妃娘娘。
“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她近前行礼,待萧逐叫了起身,复又道:“臣妾来吃,还望陛下恕罪。
哟,德妃娘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