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一把黑色的妖刀,自天穹深处斩落,杀气冲霄汉,刀锋斩过星空竟是令千万颗星辰粉碎,化作尘埃,此等无上威能实在让人震撼。
妖刀一至,姬神秀就见眼前天地景象,九州浩劫似在齐齐变化,像是在远去,这一切本已逝去无数岁月,而今他只不过是以神秀记忆为引,借着情欲之力以“水中捞月”之法逆行倒施,使自己犹如亲身经历目睹过往一切,不曾想竟然起了这等惊天变故,更有大敌来袭。
“好一个异数,居然掌握了涉及因果的神通,天上地下必斩你!”
天地在模糊,像是在飞快远去,可那妖刀却不变,仿佛无视了岁月时空,誓要斩他。
姬神秀心头一凛。
“因果之力?”
他却是没明白对方的话。
这“水中捞月”乃是他以虚实之变衍化,加之自“风云”世界中得到“剑二十三”以及“摩柯无量”后从其中领悟到了时空伟力,再与“帝辛”相互论道日久,互补己身,不断完善演变,威能更是日益见涨,玄妙无穷。
这神通于他而言乃是自己目前最玄妙的一法,正如之前所言,此法一经施展,敌手入他眼中便如水中倒影。这世上花有香,光有热,雨有寒,而人便有其各异的气机,凡其过处,必有余留,这水中倒影便是他们各自本身气机所聚,他们虽身在远方,可在姬神秀眼里不过一方池中游鱼,就算隔了天涯海角,只要他心念一转,也难逃影散人亡的下场。
起初姬神秀只以为这影子与人的无形联系是因为他的情欲之力牵引,而今忽问因果之说,心中不由大为诧异,莫非冥冥中还有别的因由?
因果二字,他却不陌生,佛门最是讲究因果业力一说,有因必有果,善恶循环,因果有报。
难道,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力量?
但他现在却没时间去思考所谓的“因果”,只因天地虽在远去,他却没有回到龙岛,周遭一切风云变幻,就似时间流速快了无数倍,所有一切似在不停飞快变化,脚下的血泥开始褪去血色,变成了黑褐色的泥土,血泊干涸,尸骨成灰,就连那些坠在地上的兵器也都悉数腐朽生锈,最后变得斑驳,天上的天碑早已不见,所有流光都已消失,喊杀声,惨叫声都在消失。
姬神秀只觉眼前天地变的光怪陆离,脚下贫瘠荒凉的大地忽然冒出绿芽,然后飞快长大,借着又开出花来,一株株绿苗变成了一颗颗参天大树,苍劲挺拔。
可这一切本是需要百年,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才能演变的结果,但现在,却在姬神秀的眼皮子底下转眼已成。
不光如此。
他更是骇然的看着自己,自己本是白皙的手,居然多出了一些褶皱,飘散的黑发中不知何时多出缕缕霜白,眼睛也在多出细纹,短短的功夫,他的身上,发生了恐怖惊变。
“哼,你不属于这个时空,却妄逆因果,想要逆乱天地,这便是代价!”
可那妖刀却无视时空逆乱,非杀他不可。
姬神秀看着犹如一眼走过万年的自己,心中虽惊,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只见妖刀当面,他豁尽全力,口中清朗声音不知何时多出一抹苍老的意味,舌绽春雷,张口吐道:
“唵!”
双手一合,忽见他背后无穷神光大显,化作一尊虚幻光影,那光影暴涨开来,如有数万丈高低,像是矗立在星空中的巨神,背后神轮如大日横空,神光如焰,可纳无尽星辰,条条发丝垂下,似如星河垂落,内见无数苍生虚影,却是祷告供奉之象,惊人无比。
却是一尊佛影,一尊数万丈高低的佛影,目如星辰流转,面如星空,像是立在天地之外,俯视着这方人间大地,五官与姬神秀一般无二。
“请受我一指!”
姬神秀豁然怒喝,扬发立眉,一脸怒容。
他背后那尊巨大虚幻佛影亦在同时生怒,怒目圆睁,虚眉一扭,眼中神光大放,口中发出震撼一吼,欲界苍生亦是同喝。
“唔!”
佛影右臂猝然一抬,右手探出一指,遥遥自星空中朝着妖刀指来,按下。
远远瞧去,就似一根擎天巨岳,自天外指来,直直迎上妖刀,天空都似要被捅个窟窿。
逆乱的时空亦在此刻为之一顿。
姬神秀倾力一击。
一指指下,妖刀劈下。
刹那间,二者相迎,姬神秀只觉得身子骨都快要炸碎,口中不禁痛呼一声,僵持不过须臾,他豁尽全身之力所凝聚的一击,便已在妖刀下寸寸碎开,摧枯拉朽。
数万丈的佛影,便真如泡影般溃散成无穷光点,继而暗淡熄灭,姬神秀一张脸已是苍白无比,喉咙一甜,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浑身各处俱有血箭激出,筋骨碎裂无数。
不光是他,欲界之内的苍生,千千万万亦是在此刻如大病初愈一般,尽是虚弱非常,天下苍生但凡心系姬神秀的人,而今亦是莫名脸色一白,整个人似被抽离了一部分精气神,变的萎靡不振。
而那妖刀上,竟然也有一滴晶莹剔透的血水滑落,如赤金琉璃,宝光莹莹,犹如琥珀。
周遭一切飞快变幻的逆乱时空,因这惊天一撞豁然停止,像是定格在了某一刻。
眼前妖刀飞快自清晰变的模糊,自实而虚,就好像在远去,又似是被什么挡了下来。“待我等再临九州,必以你血肉,洗我之兵……”
那冷漠且高高在上的声音也在远去,渐渐模糊,到最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