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快狼藉一片,蹲在狼藉之中,陆弦庭放声大哭。
二十四年,从未如此委屈过。
......
昏暗的酒吧刚开门,便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她双目失神,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打击,趴到柜台上,叩着台面,有气无力的说,“来杯酒。”
这样的客人,调酒师见多了,习以为常。
他熟练的调配了一杯灰色国度,给这位客人。
现在是下午,酒吧只有到了晚上,才会人多。
调酒师为她放了音乐,倒不是那种劲爆的,很抒情,一首钢琴曲。
她一首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指飞快的跳动着。不是那种随意跟随音乐挥舞,而是在弹琴。
调酒师虽然不懂弹琴,但是他们酒吧也有电子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在弹琴,虽然手下什么都没有。
她五官很端正,眼睛大大的,巴掌脸,年龄看着不小了,总是这般的淡漠,气场依旧是无法忽视,这个女人身上有故事,一点也不普通。
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酒了,会要,然后继续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是那种哭哭啼啼买醉了,也不是那种来这里掉高富帅的。
只是,来麻醉自己的。
“那人是怎么回事啊?都坐了一下午了。”领班将调酒师拖到一旁,小声的问他,视线落在那个落寞的身影上。
调酒师只负责调酒,如果客人愿意和他们聊聊天,他们当然会交谈,反之客人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多嘴。
毕竟那是酒,喝醉了,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呢?
调酒师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我也不知道。”
“喝了多少了?”领班问,万一要是不给钱,可就不好了。
调酒师懂领班的意思,“不多不少,正好十杯,灰色国度,三千多。”
客人没喝完,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收钱。
调酒师又说,“她衣着不凡,不会逃单的。”
领班哼了一声,“不会逃单?万一是个被人甩了的小三,万一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姐,万一是个创业失败的,万一身无分文,谁知道呢?把人看好了,这要是跑了,你又要赔了。”领班看了看那女人,叹了口气,“你呀,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吃一堑就要长一智。”
调酒师的眸子淡了淡,没说话了,回到自己的岗位。
领班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她就这么一直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酒吧里的人,从她一人,零零散散的多了起来,慢慢的慢慢的,密密麻麻全是人,进进出出。音乐也从钢琴曲变成劲爆的dj,她那跳动地手指也只是随意的在台面上敲打着,按照自己的节奏,似乎,这个喧嚣的酒吧,与她不在一个世界。
不远处,几个小少年聚在一起,身边搂着姑娘,坐在一起。
“陈少,看什么呢?”一个穿着名牌,染着绿色头发的少年问。
被称作陈少的少年,衬衣撸至手肘,扣子随意地散开即刻,露出胸膛,腹肌若隐若现,透露着性感,一看就是常年混迹酒吧夜店的,他扬了扬下巴,对着把台上独树一帜的女子。
绿发男子顺着视线看过去,吹了声口哨,“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些。”
陈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魅力,他难以移开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一样,和别人不一样。
一旁给他们倒酒的酒女郎插了句嘴,“她是位怪客人,下午我们开门她就在了,一直坐到现在,很高冷,和她搭讪的,她都没理过。”
“是吗?”陈少饶有兴味的望过去,女人正在喝酒,动作优雅,白皙的脖颈让他吞了吞口水,嗓干舌燥,他端起刚倒满的酒,猛的灌了一大口。
起身,拍了拍身边兄弟的肩膀。
几个少年什么都懂了,一边鼓掌,一边发出兴奋地叫声,融入在酒吧的dj里,别有一番滋味。
“陈少加油。”
陈少没回头,大步走向女子,坐在她身边,对调酒师说,“来一杯和这位美女一样的酒。”
调酒师认识他,照他说的做了。只是在心里默叹:这是第七个来搭讪的了。
“美女,认识一下?”陈少端着酒杯,递到女子的酒杯旁,等着与她碰杯。
女子不为所动,旁若无人的摇晃着酒杯,左手依旧在敲打着自己的节奏。
多数人被人忽视后,都会选择离开,但陈少不同,他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得不到的,就非要得到。
这一点,调酒师也很清楚,因为陈少在这里,勾搭了太多妹子。但他有预感,今天不会成功。
陈少觉得眼前这女子,十分有个性,他大有兴致,“一个人喝酒,难免有些无聊,不如,我们一起。”
女子依旧充耳不闻。
有点意思,看都不看他一眼,陈少继续说,“我常常来这里,从未见过你,初次来吧。”
......
陈少自言自语了半个小时过后,终于是没了耐心,露出了原本的姿态,“他妈老子和你说话呢,聋子是不是?”
女子依旧是原来的姿态,任凭他提高音量,爆粗,也不搭理他。
陈少一把夺了她的酒杯,摔在地上,酒杯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顾不得什么形象,只觉得自己半个小时像个傻逼一样,自言自语,很没面子。指着女子的鼻子说,“我他妈跟你说话呢,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