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吐白。
商瑾妫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昨夜哭了很久,破天荒的陆弦庭没安慰她。想起昨夜的事情,商瑾妫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她撑起身子,就看见陆弦庭整个人十分狼狈的靠坐在墙边,似乎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商瑾妫的心紧了一下。
她终是无法看着他就那么靠在那里,地上虽然有地毯,可墙上凉啊。她纠结了片刻,还是拿着毛毯过去,走进了才发现他面色绯红,喘息声也挺大,眉头紧锁着,商瑾妫蹲下,给他盖上毯子,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险些毛毯都掉在地上。
商瑾妫有些不确定,伸手去探了他的额头,滚烫的皮肤,就如同火炉一样,手掌的炽热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她心里,她的脸倏地白了。
“陆弦庭?”商瑾妫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将他喊醒。
他仿若没听见,保持原样。
“陆弦庭、陆弦庭、陆弦庭......”
看着已经烧迷糊的人,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抛诸脑后,剩下的只是担心和害怕。
感觉这个伟岸,高大的男孩子,此刻脆弱到自己一个不留神,好像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堵在商瑾妫的胸口里,闷得发慌。
她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等待着救护车来之前,商瑾妫用毛巾沾冷水替他擦拭,给他做一个简单的降温。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陆弦庭弄到医院。
“退了烧就没事了,这几天少吃油腻,退烧留院观察一天就行,没什么大碍。”
医生给出结果的那一刻,商瑾妫松了一口气,道了谢后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坐在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陆弦庭,心道:原来你也会生病。
如若陆弦庭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说: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有些有肉,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商瑾妫站在床边,往后看都是住院部,没什么好看的,楼底下倒是有不少病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说笑,住院部的楼顶上有很多白鸽,是不是白鸽商瑾妫不知道,反正是白的。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而陆弦庭却躺在病床上。商瑾妫被阳光笼罩着,回过头看着床上的陆弦庭,时光倒回一个月前的江城。
那时,也大约是这么个天气,他们前往江城参加萧氏集团的竞标,她也是高烧被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陆弦庭就坐在床边。
病房里不让抽烟,多数时间,他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两手插兜,目视着远方。白鸽振翅,商瑾妫倏地笑了,她记得她倒是问过他,在看什么,他说看白鸽。
她当时就笑了,问他:白鸽有什么好看的?
他只是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好像忽然间就明白了。只是打发时间,因为在医院里,等待着对方醒来的时间里,会让人急躁,所以,只能转移注意力,从而缓解内心的压力。
商瑾妫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回想了很多事情,从她认识陆弦庭到现在。
特别是四年前,成安市的拍卖会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他的时候。不知怎么,她就想起来了,且非常清晰,明明那是,他们只是擦肩而过,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稚气,比现在顽劣,也比现在痞气,只是匆匆一眼,但是那个男孩的一双眼睛,很清澈。
所以说,一些特定的时候,会让人想起一些已经遗忘的事情。现在,商瑾妫深信不疑。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病房里回忆和一个小流氓的点点滴滴。但事实是,想起来了,反倒觉得很美妙。
“看什么呢?”
安静的病房里,想起沙哑低沉的声音。
商瑾妫楞了一下,回过头,他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我看你发了半天呆。”
商瑾妫笑了,如沐春风的走过去,拿起枕头给他垫着,又摸了摸他的头,退了烧,她宽心了不少:“好些了没?”
陆弦庭两眼还是有些发热,他点了个头,“我听见你喊我了,很急切。”
“刚好,就闹?”商瑾妫看着他,挑了挑眉。
陆弦庭笑了,见她比寻常要柔情几分,心情大好:“你是不是着急了?”
是,怎么不是,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救护车没来之前,商瑾妫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衣服都没换就跟着跑来医院了,哪能不着急,她大方的点头承认。
笑意在陆弦庭的眼底蔓延开来,她为自己着急了。
商瑾妫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脑门,“想吃什么?”
陆弦庭摇了摇头。这么柔情的商瑾妫,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去给你打点白粥过来,垫垫,不吃东西可不行。”声音柔的,可以滴出水。
“不。”陆弦庭拒绝,又补了一句:“你别走,醒来好不容易看到你,陪我。”
商瑾妫的心一颤,想起了昨天下午,他海边说的话,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不见。莞尔一笑:“我不走,我就出去给你打个粥。”
“不要。”语气带着几分撒娇,“都说病人为大,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无奈,商瑾妫只得点头:“好,不走。那你要喝水吗?”
陆弦庭终是点了头,商瑾妫给他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慢点。”
陆弦庭感觉就和做梦一样,真的春暖花开。
喝了大半杯,他不要了,商瑾妫替他抹掉嘴边的水,嘴角擎着笑:“干嘛,这么看着我,一副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