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闵。”张铁海一退,时非晚唤近了另一亲兵,朝他轻语说了几句。那小闵很快便也退了出去,竟是去侧房寻起了灵昭郡主。
不多会儿后,元意行至了时非晚跟前。
“元帅!”未有任何对新帅的不服,元意很恭敬的忙行了个礼。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凌厉也不温和,见着时非晚时他似有些兴奋。
时非晚朝他罢罢手,便道:“不必多礼。”又指指一条椅子,道:“坐吧。”
“元帅,我站着便好。”元意不敢坐,却是有些惶恐的道:“元帅,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倒无什么事。只是上一战军中损失不小,如今需重新编排新队,军中将领损了不少,元偏将乃是军中老将,以后咱这金州的新人,可还得仰仗你多多照拂指导。”时非晚见他不坐也未再说什么,又道。
元意乃是军中偏将。大楚军队编制中,军职等级大致是正将高于副将高于偏将再高于牙将。这元意就是军中一位偏将。
元意听着只觉荣宠。心底想着这新帅大抵是想跟军中一些老兵笼好关系。新帅如今应该很需要老兵们的认可与继续支持。想到这儿,又似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事,竟是忙再次跪了下来,十分隆重的给时非晚行了一个大军礼,道:“元帅,此也是末将分内之事,末将一定紧遵元帅之令,力求做到最好!元帅往后行事若暂有不便,大可直接使唤末将,末将愿为元帅马首是瞻!”
忽如其来毫不迟疑的字语,以及此时这再一次下跪行礼的表现,并不像是只为了应付一位上司的话,更像是像对一个人表示效忠。
时非晚手指微顿了下,眼中暗芒一闪,又道:“有偏将此言我可就放心了呢。不过,我寻偏将前来,不过是想聊些家常事,偏将不必严肃,自在些便好。
说着,忙又让元意起了身,问了他底下军中一些人的情况后,似乎就要开始说很正的事。不想这时小闵走了进来,道:“元帅,卫爽求见!”
“让他暂等。”
“元帅,卫爽说,他有紧急要事。”小闵又补了句。
时非晚听到那紧急要事四字,眉目一扬,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元帅,末将有事需单独禀与元帅!”卫爽一见时非晚便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随即郑重道。
时非晚见他神色严肃,便只好对着元意扬了扬手,示意他先退下。
元意一退,卫爽郑重的神情竟立马没了。一会过后,卫爽离开时,这军中便多了一个卫爽副将。
卫爽被新提副将的消息传开时,顺道传开的,还有新帅新颁的军中新令:卫副将将亲自领兵前往洛州方向的关口刺探北戎洛州守关敌情。
听说,此任,是卫爽亲自举荐自己拿下的。
“小人!”
元意过后听闻这些消息时,似想明白了什么,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开始骂起卫爽来:“伪君子!”
他早听说新兵中有个风头很盛的玉面公子卫爽,人温和又谦逊。如今看来那人不过一伪君子。
如今回想想,新帅今日召自己前去,大抵有选自己为金州新副将之意。后来,定是那卫爽听到风声故意将自己推开,又亲自举荐了他自己,领了一危险的任务,趁此截了自己的胡。那卫爽本就与新帅相识,关系似也不错。他若再花点心思耍个心机,又殷勤的自领了个棘手任务,哪怕截了他这更合适的老兵的胡也不是没可能。
可恶!卑鄙!
还好那小子应不是万岁爷的人!
“哇哇,老大,你定了我大哥为副将!”武浩听这消息时,激动得立马又蹿至了时非晚跟前,“就知道老大重交情。”
只激动的同时,又矛盾的道:“不过老大,选大哥,你会不会……遭军中人非议?”
这军中新副将之位,大多人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元意乃是最合适的。
时非晚被提上副将时,军中其实也有人颇为不满又不解的。可她有着两大瞩目的大功,使得这样的非议声降了不少。
而卫爽……他的表现倒是一直都很好。武功乃是新兵中第一,为人也温和,但温和却又有镇得住大众的能力。不然他也不会一入军营便成了许多人的大哥了。屠的蛮子在新兵中虽也已渐渐地比不上沈凡那个简直创造了奇迹的疯子,可却也绝对是军中前列,领军时亦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不过,综合起来,新兵到底不比老兵经验丰富。老兵中元意多年累积的战绩自然是一个新兵不到半年的时间比不了的,处事领军也远比一个新兵经验要丰富。
卫爽优秀,可到底还差了点时间。选副将,无论怎么看,其实都是老兵中的元意最为合适。
故,这新帅这么一提卫爽,大多数人只怕是会想着她是提的“交情”!
因为交情好,所以给与便利以及权力!
此,或多或少会让人觉有些不服气,不满或是愤怒不甘心之类。
“非议又如何?提的又不是你,卫爽还是撑得起来的。”
结果武浩便听得那“少年”一边细翻着一页书,一边毫不介意的回了他一句。
“靠,啥叫提的又不是我!”武浩气得差点就想撕破脸。
然眼前那一页页慢条斯理翻着书页的“少年”,一举一动中总有一种淡淡的气韵与威严在。不是刻意而露,可隐隐便让人不敢轻易得罪。此不单是她身份改变而有的加持,而是她固有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