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算计人不成还脸面丢尽,又挨了整整五十大板子。长到如今这年纪,她算是头次遭了这么大的挫。
“姑娘,你就吃点东西吧,莫想那些糟心事了。姑娘的脸是可以治好的,这事儿只要时玉两家还有那长公主不乱嚼舌根,传不出去姑娘以后还是能够许个好人家的。”
丫鬟担心的端着一份宵夜来到大半夜还没睡的林浅歌跟前。
“若是不能嫁给表哥,许不许人家又有什么用。”林浅歌也没哭诉,只是神情有些木然空洞,似已无了生欲。
丢了她这么大一个人,面皮薄一些的女子是会有自尽的念头的。而她便是这么一号人。可她硬是忍了下来,此时一把拽住丫鬟,道:“静儿,怎么办,不如我去求求外祖母,这辈子,我非表哥不嫁。”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且不说大公子身子弱,单说他对姑娘你也无心,姑娘这般付出也实在不值。”
“你不懂。若是原先,我搏一把,便是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倒也还有认命的可能。可是……可是现在……”
“现在不是一样么?”
“不一样!表哥看着温和清雅,可实则不是个那么喜欢守规矩的人,也完全不重女儿家的容貌。那时家姑娘今儿的作派你也看到了,行的明明是那最不合规矩的事,可由她做来却偏偏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嫌恶感来。常人或许感觉不到,可我却分明瞧见今儿表哥呆看了她好几眼。
你哪曾看到这世间有那样一号独特的女子?又哪曾看到表哥那般看过一个人?”
“姑娘,那又如何……”
“如何?若换其他人,嫁了表哥,我便是心中伤痛,可想到表哥那等清冷的性子也不会中意别人,也还是舒服些。与没办法嫁给表哥比,我最无法容忍的,是表哥心中住进人。”
“姑娘,你想多了,大公子哪里有……”
“现在是没有,可时姑娘嫁进来,相处久了,表哥会喜欢她的。”
“这只是姑娘自己的猜测。”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表哥。”
林浅歌低着声说着,神情绝望,“我知道我没用,为了一个情字如此失去自我,还做出这等败坏门风有损自己良心之事,实是可恶可悲。可是……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静儿,我就是化不开这个结。我可以为了表哥做任何事,便是死……也愿意!”
“姑娘……”丫鬟静儿听到这已是双眼通红,蹲下身子握着自家姑娘的手,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姑娘,你莫这样,莫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的。有件事,婢子觉得,或许……或许对姑娘有帮助。”
林浅歌瞬间看向了她。
“姑娘,泠州诗会以及三皇子娶侧妃的事,现在全泠州无人不知。那日泠州诗会之上,姑娘也是去了的。今儿我仔细瞧了那时家大姑娘,她戴着的一簪子,跟身上挂着的一玉珏,跟那日泠州诗会上答题的姑娘,是一样的。而且……婢子曾经在玉家一处商铺里碰到过时家二姑娘,那人实在是不像是泠州诗会上碰到的那位。”
“你说什么?”林浅歌眸子一眯。
“姑娘,婢子的意思是……你说可不可能,时家大姑娘才是破了三皇子三题的。白日里瞧着她,那等聪慧,一场死局都可轻易破了,哪里是什么乡野村姑样?所以那日在三皇子面前贬时大姑娘的丫鬟,说的是假话。既然如此,说时大姑娘不是真新娘的,也可能是假话。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林浅歌瞳孔微微一转。
“如果是这样,三皇子怎么甘心将自己的心尖人送给别人?婢子听说,那三皇子泠州诗会之后,犯了重相思一点也没有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