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炅还真不一定能“有命”。这会,深夜的储秀楼中,楼里许多人算是忙上天了。某间房中,侍女端了热水进进出出的已经不知多少回了。端进的是热水,端出的则大多是鲜红的血水。
房内,郎中满脸热汗,正躬着身子取着塌上男子身上的一根根银针。
能不急吗?这北戎元帅的生命,可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可呼延炅这伤势……实在算不得轻了!
先是后背中了一匕首!中剑之后他没急着止血,还亲自动上了武,此过程便极为凶险了。
但那一剑到底算不得太深,中途他停下来再抢救倒还是能治。可偏偏……后来岑隐又给了呼延炅一剑。
岑隐那一剑,虽被呼延炅躲过了没中要命处。但一剑刺下来又狠又深。这两处大伤同时大出血,呼延炅又不是铁打的,哪能乐观得起来。
这不,太医还将呼延炅手里一颗极为珍贵的丹药给他吃了。那可是传说中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奇药。不逊大楚那千年灵芝。七皇子一共两颗。有一颗早年给了大楚天成郡主。一颗七皇子自己留着。以往那么多凶险七皇子都未用过,今夜倒是给用上了。
不过,也好在有这灵丹!灵药就是灵药!
着急了大半夜的郎中,终于在天快亮时,眼底燃起了一抹希望来——
呼延炅醒来了!
“元……元帅……”郎中登时激动得立马去给他把起了脉,感知到他脉象比夜里平稳了一些时,郎中差点就要溢出眼泪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然呼延炅本人,则似个没事人般,猛地自己就坐了起来。
“哎呀元帅,快躺下,快……”郎中急。
“来人。”呼延炅却已经对外大唤了声。
立马就有一名侍女走了进来。正是阿宝:“七……七皇子……”
“你们家小姐是怎么回事?”呼延炅问。
那郎中实在慌着,只想插话,这个情况下,这七皇子怎么回事,一醒来就想处理公事。
可郎中又实在不敢,于是只得先立在了一侧。
“这……皇……皇子,奴婢不知。奴婢想,小姐应是在路上出事的。”
“路上?”
“嗯。”阿宝忙要细说。
只呼延炅却打断了她,“先不必说这些,你去寻张大楚慧安县主的画像来。”
阿宝一愣。
她也知这位七皇子在找那个大楚的女子。七皇子手底下许多人便有那女子的画像。想罢,虽不明白却忙应道:“是。”
阿宝退下,再回来时,手中已是多了几张画像。
呼延炅一把接过,眸光瞬间便落在了画中的倾城女子上。
阿宝拿来的不止一张。呼延炅此时最先看到的一张上,女子穿的乃是一身红,那是大楚宫宴那一晚她的打扮:精妆,华丽艳美却仍旧无半分艳俗。比之昨夜见过的素颜女子,画里精心妆扮过的女子更能给人一种直观的,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感。
是她!
昨夜里的那人!岑隐的女人!
呼延炅自认为他也算见过美人无数。当初安雅公主跟他诉起那大楚时家姑娘是如何貌美时,他还不屑一顾过。但昨夜一见……
“这女子,好一个绝色!”
郎中此时插了句话。但这一句,是他见画像后本能的惊出来的一句,话完才立马察觉出自己多嘴了,忙止了声。
呼延炅没应,眸光又在画像上细细看了几眼,便又翻看起了下一张。
第二张,女子乃是淡装,一身青衣,大楚闺中千金的打扮,第一眼看去,端是一端庄贤淑俏丽千金,第二眼望去,却又总觉她身上透着一股与她那身打扮相违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