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倒霉。
中午到了,按照郑鲤的嘱咐,苏青提着看望用的东西赶到了奔波忙碌了一整晚的医院,刚下了计程车,发现一个不太熟悉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竟然是来自宋月楼的。
苏青犹豫着要不要接,想着郑鲤昨晚背着人在黑漆漆的夜晚的身影,心里像是小时候悄悄藏起父母的零钱自己占作零用钱一样,空荡荡的不安和酸涩。
“苏青,我已经拿到我的报酬了,我不是不爽快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外提这件事了。”宋月楼的声音在现在的苏青听来竟然显得有些悦耳。
“好的,我们明天约个时间见吧。”苏青慎重而又礼貌客气得回应道。
她一开始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看重宋月楼所说的补偿,可是世事无常,现在她是真的太需要点物质基础来补偿别人了。
感谢那个人让她逃过一劫。
她来到病房门口,郑鲤沉默地靠着墙壁,眼神不定得游移在眼前空荡荡的白墙上。
没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自己心怀恶趣味得编排何均之来向姨妈告状,现在真的出了事,自己倒是毫不犹豫得选择先压下事情瞒着亲人,也是挺讽刺。
苏青不知道郑鲤心中的七七八八,不安得叫了他一声。
“小鱼店主。”
郑鲤转过头看苏青。这姑娘真是,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大庭广众叫他网名了。
“你把东西送进去吧,也道个歉,他那时候摔倒在地没什么意识,我跟他说是我在开车,你别头脑发热漏了馅就行。”
郑鲤印象里的苏青总是容易弄巧成拙,心里有些不放心又跟她串了串“口供”。
苏青连连点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办法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她进了病房,看见老人挺有精神得坐在病床上看电视,一看苏青来了,甚至还挥挥手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的空病床上。
苏青找个角落把自己带的营养品放下,按照老人的意思坐在他的对面,准备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两者的关系。
她还没有说话,老人先说了一句。
“小姑娘,其实我摔倒的时候是你在开车,对不对?”
苏青刚准备好要说的话一下子凝固在嘴边,她无意识得睁大了眼睛,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也跟着凝固了。
她僵硬得抬头看着老人的脸,不知道对方此时这么说的目的何在。
“没事没事,我就这么一说,没什么其他意思。”老人一看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立刻宽慰道。
“您说得没错,就是我在开车。”苏青低着头,声音细微得回答道。
郝淳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得不打自招一定会非常生气,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小皮鞭说:孺子不可教也。
苏青回想起郝淳的脸。
“你记住,上帝其实不会特别偏爱好人或者坏人,上帝只是喜欢不怀疑自己的人,当你决定站在某个立场时,就一定要死守自己的立场。”郝淳这么说着。
真是抱歉,可我只是个软弱犹豫的人,从来只会跟着别人的思维被别人牵着走,从明天开始我一定改,苏青在心里对郝淳道歉。
病床上的大爷对此全然不知,倒是很随性得从床头抓了把瓜子一嘣一个嗑得正欢。
“我就说嘛,就是那个小伙子一问就说是自己开得车,我就记得不是,不过他那么坚持,算了算了”
大爷对郑鲤好像挺感兴趣的,闲聊似的跟苏青问了很多。
苏青也表示挺有压力,跟郑鲤根本不熟啊!
“人能替别人担这种责任可是太少了。”老人感慨道。“你男朋友当时是在教你练车吧?”
苏青抬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点了点头。
“我就说么,我这把年纪什么看不透啊?”老人开心地给自己灌了口水,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