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官那里倒是有章朔的消息。
“章先生正午前乘马车离开,马车上空空荡荡,只他一人。”
李璋没有心思再管章朔的事。他需要即刻集结兵力,对抗围城之敌。很快,禁卫军、龙武卫以及骁骑营两万人尽数列齐点卯。城门有八,兵力需要分散开来。
李璋打惯了破城之战,还是第一次打守城之战。
然而他虽不擅长,却是擅战之将。百姓被调动起来,只要年满十三,未过六十,均要充作民兵。京城颇大,万众一心,只等开战。
兵部演武堂内,太子幕僚聚在一起,商议要事。
“太子令我们便宜行事,说如果摄政王有废黜之心,不必违抗,保存实力最重要。可如今是守城,我们也要听摄政王的?”兵部尚书罗冽道。
“那是自然。”老迈的陈昂道:“保存实力不代表我们就要苟活在此,若城池被毁,受害的何止王室成员?百姓们是最惨的。”
众人点头。
“为守城,务必万众一心。”
“我等必然万众一心!”
郡主府里,郑夙微站在红色的幕帐外如同呆滞。
“婚礼就在明日,竟然就……”
“殿下,”老嚒嚒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郡主莫慌,摄政王定然会全力迎敌。婚礼只是推迟,不会取消的。”
不会取消?
她的心中一片苦涩。
好在李璋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着江南道节度使领兵去岛内威慑郑谢,务必让郑谢为顾及一家老小主动伏诛。这样的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
京城的热闹变成了惊惶,人人在临大敌的恐惧中惊慌失措。
吏部尚书苏亦铭家同样混乱。
明日就是苏薇过门入摄政王府的日子,虽然只是侧妃,府里也算一团喜气。可如今苏亦铭阴着一张脸,命家人把上下的红帛取下。
“夫人,”只有他和魏氏在时,他终于开口道:“如今朝局有变,我这心中……”
魏氏为苏亦铭斟茶,缓缓道:“是因为南夷围城?妾身虽然是女流,若城破,也绝不会苟活。只是蔷儿在山上道观中,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苏亦铭的手轻轻握住魏氏的胳膊:“我心中不为破城而动,为摄政王李璋。”
“怎么?”他从不跟妻子议家事,如今竟然提起,定是自己实在憋闷。
“废黜太子的事,他从未跟我提过。虽然为人臣属,没有资格左右摄政王的意图。但是说太子谋逆刺杀陛下,可以骗别人,我是不信的。太子已经领兵北上,如果要刺杀陛下,大可以在出征前,怎么会在摄政王无孔不入把持朝政的现在?”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或许,这些年我污了清白之身入了党争,是入错了,也选错了人。”
魏氏的手忍不住颤抖。
“如今二女儿苏薇就要嫁入摄政王府,这个时候觉得所托非人,是不是……”
“你放心,”苏亦铭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蔷儿那时候做错了事,绝对不会再误了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