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只是一只手握着手中的玻璃杯,缓缓晃动杯里的酒,微微侧目。
“你私下约她谈过吗?”温知夏声音有些沉。
“你说谁?”
“……不想回答算了。”
顾冉静笑说:“我发现你越来越急躁了,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向我打听她的情况?”
温知夏一时语塞,回想一下,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半晌,他说:“我们之间除了谈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谈。”
他沉目:“不想说就算了。”
顾冉静凝神,想起那天跟顾晖谈话时她说的那些话。
她原本一直觉得温知夏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得到的只是顾晖的不辞而别。可是顾晖说出那些缘由之后,她又觉得可怜的其实不仅仅是温知夏一个人,顾晖也一样过得很煎熬。
但如今,如果她把真相告诉他,温知夏一定会竭尽全力把顾晖追回来。如果顾晖愿意回来,那最可怜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安宴。
三个人之间,无论怎样,都会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想了想,她说:“顾晖现在挺好的,有爱她的人,也有她奋斗的目标。”
像是无法理解她这番言辞,温知夏突然打断她的话:“所以你现在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你也觉得我这五年的等待什么也不算。我不应该阻止他们寻求真爱,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是吗?”
顾冉静摇头:“我可没这样说。”
他一仰头就把杯里的酒都喝光了,顾冉静挥手,叫人给他添满。
她沉默了很久才说:“不过温知夏,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够了。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觉得你跟她最合适,但是现在,你真的不应该继续下去。”
温知夏看了她一眼,拿过杯子,珉了一口。
他的脸色很难看:“你明知道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我的那个人。现在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看着他痛苦如履薄冰的样子,联想到以前那个骄傲自满的温知夏。顾冉静莫名觉得不忍心,她沉默了许久,挥手让人给她拿了两瓶酒。
一瓶酒留给自己,另一瓶推给温知夏。
她说:“顾晖是有苦衷的,如果她跟你在一起,痛苦为难的不仅是安宴还有你的家人。但如果她和安宴在一起,只需要等你放下,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他突然停下动作,犀利的转头看她。
他突然说:“你也知道为什么了。”
顾冉静嘴角兀自下沉,她下意识的就想否认。可是面对他这样锐利的眸光,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沉默,等于承认。
温知夏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很烦躁。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冉静刚刚给他的那瓶酒倒进杯子里。接连喝了七八杯,他才停下动作。
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这烈酒太过辛烈。又或许他挤压在心里的情绪太苦,太容易让人喝醉。他的脸颊上有不正常的潮红,莫名的让人怦然心动。
他低着头失笑:“你也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你们把我当什么,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顾冉静看他许久,心里莫名有一丝感同身受的薄凉,她低声说。
“因为如果让你知道,后果太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