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公孙刿他吃硬不吃软,一听到我发了火,火气还不小,竟当真松了手,那脸色突变,快的跟翻书一样,不等我反应便往我被捏红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笑道:“也好,我去外头等你。”
说完,也不看我是不是气的跳脚,笃悠悠地便走了出去。
我被侯府的侍女伺候着换了那身葡萄缠枝的杏黄色宫装,又挽好了头发,整个人的状态从头到尾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云,仍旧处在公孙刿那喜怒无常的脸色里头回不过神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已然换了另一副面貌,美则美矣,但怎么看都有些陌生。
我仔细端详着,突然想到这样的艳妆委实是很久没有出现在我脸上了,额间的花钿,纤长的眉峰,还有泛着桃花色的眼睑,都和千秋宴上的我一模一样。
乍一下回归本来的面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但公孙刿显然很习惯,甚至兴致大好,说在外头等着还真乖乖地站着没想过要离开。
没有琉璃殿,也没有那日清冷的月光,可人却是一样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还是那个傲视群芳的贵妃,他也还是一介使臣。
美丽的东西,不论如何都应该将它留下来。这样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公孙刿凭着记忆,曾经在侯府里画了一幅美人图,画的就是她那日立于琉璃殿的高楼之上,回身对着傅忌纵情恣意的模样,记忆中的靖宫从来都是黯淡无光,唯有那身杏黄的衣衫鲜亮无比,似一道可触不可及的风景,旁的一切都比不上她的笑,及不上她的身影。
说好的新鲜感一过去,他就该适时地收手的。
可惜一拖就拖到现在,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
估计距离他彻底失去兴趣,还尚有很长一段距离。
骧国的八幅缎贵是贵重,可不论怎么,都做不出原来的味道,非得用靖宫出的绮罗纱和蛟青缎才能织成这一件。在这之前,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她穿这身衣裳站在他跟前的样子,不是高高在上,也不再是陪着另一个男人接待使臣,而是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特有的美好。
这样的认知让公孙刿不知为何,就有点热血上涌。
他想,终于等到了啊............
等到凤凰折翼,只剩她身无所依,多不容易。
我看公孙刿那眼神不住地往我身上看,久违的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许久不打扮,加之之前每日都拿眉笔画了粗黑的眉毛,叫他看了不习惯,便加快了步子,迈步上前,摊开手无奈道:“你看,许久不穿,我连走路都生疏了,怎么都走不出当年睥睨后宫的气势来。”
“无妨”公孙刿给我整了整发上的珍珠簪,笑道:“再让我仔细看看,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我很顺从地由着他打量,又前后脚跟着他入了乘凉的亭间,侯府的下人早已布好了晚膳,只是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奇怪,听说侯府里三天两头的就要开饮宴,布歌舞,除了舒窈这个庶夫人,不可能什么女人都没有。
其他的三妻四妾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