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看向蒋梦云。
“大概真是疯了。”蒋梦云这次倒是很快点了头表示赞同:“虽说太子殿下一直不想做太子,可他更不想被人陷害冤枉吧。”
东宫内一片狼藉,废太子仿佛一只困兽正在做垂死挣扎般,此刻已经冲出了大门,他的神色癫狂,几乎与冷宫里头那些发了疯的妃子一般无二:“站住,给本宫站住,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前方正有一个宫女吓傻了站在那里,被墨恭抬剑就是一劈,顿时鲜血四溅。
僖妃吓得一声尖叫,早忘了自己是来主持大局的,拉着蒋梦云的手拔腿就跑。
废太子本来倒还没注意到这边,此刻一听声音,再看见她的背影,顿时来了劲儿,调转方向就往这边狂奔而来。
不得不说大梁人有天生的生理优势。
这墨恭平日里吃喝玩乐沉迷酒水女人,此刻竟也有足够的力气,气势汹汹丝毫不见颓势,几乎是大喊大叫着追了上来。
“我的天!”僖妃扭头一看,吓得三魂七魄齐飞,先是嘀咕一声,接着发出了一种常人难以发出的至高尖叫,“救命啊,杀人啦!”
蒋梦云被她死死拽着,就在她旁边,被她这魔音穿脑险些没弄得暂时性失聪。
她耳膜都痒痒,从前还没真察觉僖妃有这等潜质,这音调也太高了。
但此刻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墨恭已经飞也是的追了上来。
蒋梦云虽然可以跑得更快,奈何僖妃的步伐实在跟不上,耳听得动静越来越近,僖妃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还有空嘀咕。
废太子已经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贱人,害得全福死了,害得全福死了!你们还害我,还用这种法子害我,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什么乱七八糟的!
僖妃喊道:“这跟我没关系啊……”
墨恭当然不会听她辩驳,长剑“刷刷”两下胡乱劈来,幸好蒋梦云暗暗用力拉了一把,否则僖妃此刻也要重伤。
几个禁军倒是尽心尽责跟着追了过来,连忙挡在了僖妃跟前。
不过效果也不怎么样。
废太子虽然不是太子,他毕竟还是皇子啊。
幸好之前的安排有了作用,墨恭又要冲过来伤人的时候,僖妃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朕住手!你这个孽障!”
仿佛是鱼困浅滩终于碰上天降甘霖,僖妃“嗷”地一声放声大哭,“嘤咛”一声扑到了梁帝身边:“皇上,您可终于来了……”
她倒还想像谢贵妃那样再柔柔弱弱说句什么“吓死臣妾了”之类,不过话到了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作罢。
但意思还是很到位的。
梁帝一把扶住了她,将她搂在了怀里:“爱妃辛苦了。”
刚刚受了惊吓的僖妃顿时一片惊喜,脸上又想笑又想哭的,瞧着格外拧巴。
墨恭没料到梁帝这么快就到了,反吓了一跳:“您,您怎么来了?”
“朕不来,让你把朕的后宫人都杀光不成?”梁帝冷哼了一声,本来就对他一肚子的火气,再看看周围人个个挂彩,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他忽然又想到那日在东宫看到的一幕。
看来废太子都是轻了。
梁帝不由骂道:“真是好母亲教出来的好儿子!谢贵妃好心好意探望你娘,她却用发簪伤人丝毫不知感激!你犯了那么大的罪过,朕不过废了你太子之位,你倒好,也拔剑到处杀人!”
他爆喝一声道:“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还是觉得朕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墨恭呆了一下,猛地跪倒在地:“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儿臣根本不知道那女人为何会跑到儿臣屋里来,儿臣被人下了药根本就分不清好歹……”
“行了!”梁帝猛地打断了他。
这事谁不知道?
梁帝不傻,后宫争斗何等残忍他一个在宫里长大的人能不懂?可即便如此,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究竟是谁陷害了太子这件事尚要再查,可墨恭品行有亏,睡了冷宫弃妃却是事实,这件事他每每想起就仿佛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因此他根本就不想听。
“无论如何,你的确犯了大错,”梁帝冷哼一声,“朕废你太子之位,难道还错了不成?”
墨恭闹起来的点并不在这里,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他原本就不想当:“可是全福死了啊!”
说到全福,他又激动起来:“全福跟了我这么多年,儿臣从小便和他一起,他懂我,心疼我,忠心于我,儿臣犯了错与他何关,为什么让他死了!都是因为你们!他死了,我如何独活?”
要不怎么说往日里墨恭的脾气就已经被养坏了。
事到如今,他又发起疯来:“我要杀了你们!”
“你放肆!”梁帝气得鼻子都歪了,“为了一个奴才,你想弑君!”
他身边的禁军“呼啦啦”围了上来,但墨恭平日里就胡作非为惯了,提着把剑就又发起疯要乱砍。
才刚冲到梁帝跟前,那些禁军已吓了一跳。
梁帝大吼:“拦住他!”
这怎么拦,前方的禁军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递。
换做旁人,也许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墨恭却偏偏文武皆不通,混乱中哪儿来得及反应?一下就冲了上去。
长枪直刺胸膛,戳了个对穿。
禁军们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拔,鲜血直喷,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