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完没了了!
芍药攥着抹布,胸口起起伏伏真是不想理会。
这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遇上祁王殿下的事,蒋梦云却不若往日好说话,这次竟就是不肯轻易放弃,转过身来看着她道:“说话。”
是非要她回答不可。
蒋梦云难得摆出这样一副主子模样,往日的温婉和煦忽然便消失不见,莫名多了些高高在上的冷漠寡情,倒的确有些唬人。
芍药心性不稳,下意识便开了口:“没什么意外,老礼亲王原先身子是不错,可那年祁王殿下的娘亲去世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他老人家去世那年大梁京城人人知道,都说……是伤心过度。”
伤心过度。
蒋梦云微挑了下眉,装作不经意又问:“那祁王殿下的娘亲怎么会去世的?”
“听说是生祁王殿下时伤了身子吧,”芍药站起身来,真不想再回答了,“她常年在王府养病,很少有人见过。”
说罢,将手中的抹布抬了抬送到蒋梦云看了一眼:“奴婢入宫时日虽长,毕竟只是低位宫女,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今日屋里打扫完了,姑娘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去问皇后娘娘好了。”
一直刨根究底,恨不得要问清楚祁王祖宗十八代的蒋梦云这才终于点头,放了她一马:“好,那便辛苦你。”
芍药没理她,好像再多待一刻就要被吃掉似的,迈着腿急匆匆退了出去。
蒋梦云却只作看不见。
想要引导芍药胡乱猜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的确想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但她也猜的没错,芍药并没有给她任何出乎意料的答案。
老礼亲王伤心过度,祁王的娘亲也是因自己身体不好才没了命,或许是她想多了,祁王送她大梁舆图真的只是为了报当年救命之恩。
又或许,是真相被有心人藏得太好,轻易察觉不出,而现下的祁王除了报恩,还要再找个人合作,觉得双方联手才有抗敌的可能。
蒋梦云尚不能确定,但一家三口,死了两个,唯一一个在外行走时还被人疯狂追杀,若不是当年遇着他们蒋家兄妹,便是祁王也早已死得透透得了。
这瞧着实在没那么简单。
她还在屋内暗自思量的时候,芍药已又愤愤地回到了自己屋内。
虽是洒扫宫女,但毕竟已是受了主子安排做眼线的人,之前皇后已发了话,再过两日便升她做一等宫女,因此在蒋梦云隔壁不远处,芍药有自己的住处。
屋子不大,却并不需要与其他宫女挤在一起。
刚一进屋把门关好,她便狠狠地将手中的抹布扔到了地上,又抬脚疯狂地踩了十几下,直踩得气喘吁吁满脸涨红才停。
“贱人!贱人!”她压低了声音骂了两句,却也不敢真喊出声来,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才又咬着牙骂:“贱人,不要脸的臭贱人,殿下是她能打听的吗?得了殿下一点另眼相看,她就不自量力想要攀高枝了!”
因疯狂的咒骂,芍药原还算清秀的一张脸霎时变得格外狰狞,她又急猴般抓耳挠腮了一阵,想找点其他东西扔了发泄,却又舍不得,最终将那抹布又拿起来,奋力一撕。
没撕动。
顿时越发疯了般,又往地上一摔,压着声音指天骂地:“你既然不要脸的想攀高枝,就别怪我抓住你把柄让你颜面丢尽!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