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但对常子清此人,蒋梦云却还是有些了解的。
与崔士安那种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人不同,常子清之所以直到如今都还不得高升,有很大的程度是源于他的臭脾气。
他有勇有谋,但却颇有些自负甚高。
爹和哥哥们在世时,宁国的第一战将永远是蒋家人,而提到常子清,往往都要说一句,若没有蒋家人在,他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
因为有了这个“若”字,让他分外不服。
不过他倒也是个坦荡君子,虽然不服,也从没做过什么小人手段,不过是与蒋家不来往,而蒋家行军,他也从不肯去前线。
宁帝对他没法子,只好任其自由。
如今蒋家被灭门,本是他一举成名的好时候,不过看现下这情况,千里马依旧没遇到伯乐。
跟了崔士安,大概也只是应了宁帝的要求而已。
老县令几乎是呜咽着将墨子祁和蒋梦云迎进了府中。
与辽州不同,滨州连个像样的军营都没有,他们只能住到县令的府衙。
手下的兵士一半跟着住进府衙的院子里,另一半在城墙底下扎了营,条件显得格外艰苦。
不过滨州的百姓却在看到大军到来之后群情激昂起来。
辽州大捷的消息早就已经传来,他们等啊盼啊,终于将祁王殿下给盼来了。
都说这一回,祁王殿下犹如猛虎下山,一招将计就计,直接歼灭了敌军几千余众,手下兵士却几乎不曾有损伤。
这是天神下凡啊!
他们本就对祁王殿下抱着一种仰望的姿态,如今辽州再一胜,越发觉得祁王夫妇格外可靠。
眼看着大军扎营,百姓们不仅没觉得这些兵丁影响了生活,反而格外高兴。
徐雅成便驻扎在城墙边上,负责这一半的兵士。
这里营帐刚布好,那边已经有百姓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
有几个兵丁还以为对方是什么探子,刚要拿下,便被徐雅成止住了。
百姓们手上拿着鸡鸭鱼肉,明显是来送吃的:“大将军啊,这是小老儿家养的鸡,天天自己飞来飞去的,有嚼劲,这是今儿才捞上来的鱼,炖个汤喝,保准鲜!”
“是啊,将军,小的娘让小的来送猪肉,咱家就是卖猪肉的。”
“这儿还有一些好酒,不多,咱们滨州瞧着比京城暖和,其实一下雨可冷了!喝酒暖暖身子才是好的。”
甚至还有人抱了只大白鹅。
蒋梦云和墨子祁到营地时,那老大爷抱着的鹅奋力一挣,正好挣脱了手,伸着个长脖子到处乱跑着要顶人。
徐雅成吓得一声尖叫,赶紧去追。
那老大爷也唬得连忙跟着后面乱喊:“啊哟你个死畜生,还敢跑,今儿非把你杀了做顿老鹅煲!”
之前抱着鸡的那位本能地要去追,结果不追不打紧,一追下意识手一松,他怀里的鸡挣脱束缚也跑了出去。
原先还在搬运兵器的兵丁们看到,纷纷冲过来抓鸡抓鹅。
这一下真是鸡飞狗跳。
大鹅扑腾着翅膀追着徐雅成不放。
蒋梦云站得够远了,还是被殃及池鱼。
那鸡不知为何就是看上了她,瞪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眼睛,好似一只战斗鸡般,整个儿扑腾着翅膀飞出老高,直往她这边冲了过来。
“妈呀,抓鸡啊!”徐雅成自身难保地情况下看到这一幕,顿时一声惨叫,人也跟着飞奔过来。
好在蒋梦云自己反应也够快,那鸡才到了跟前,她已经脚尖一点往后直退,她身边的墨子祁右手一伸,准确地擒住了鸡脖子。
战斗鸡没了战斗力,出发了“咯咯”两声闷哼,没了动静。
徐雅成身后那只鹅的战斗力非同小可,也跟着追了来,墨子祁下意识伸出左手一捞,再次准确地擒住了鹅脖子。
战斗鹅也没了战斗力,扑腾着翅膀挣扎却无济于事,周围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天,这也太难缠了!”
有些兵丁更是发出了由衷的感慨:“比上阵杀敌还夸张。”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可对于百姓们而言,却越发觉得祁王夫妇是天神下凡,看看,这么多人解决不了的事,他们二人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何况这动作,这反应!
对付这些畜生如此利落,对付外面那些宁军定然也不在话下。
墨子祁并不知道这群百姓在想什么,他正有些无语地看着那只鸡,又盯着那只鹅大眼瞪小眼,面前已经“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一向稳若泰山的祁王殿下被吓了一跳。
几个大爷已经扑倒在地,口称千岁,喊道:“殿下英明神武,定能救我滨州于水火,咱们滨州的百姓,可就都靠您了!”
“对啊,还有王妃殿下,您二位就是天神下凡啊……”
“这鸡是殿下抓到的,殿下今晚就杀了它喝汤吧!它命中注定要被您吃了!”
“这鹅也是!”
口中说着,他们又拿起手中的物件往前送:“殿下,您喝酒。”
“殿下,您吃肉!”
众人叽叽喳喳的,墨子祁左手一只鹅右手一只鸡,半天没能开口说话。
一旁的蒋梦云看到他这模样,差点没笑个仰倒。
大概没人知道,他其实怕鸡!
鹅他似乎还好,可从前在宁国有一次他们路过一个农家,那家人的鸡跟着墨子祁跑,愣是把他吓得一下跳上了房顶。
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因此那日行军途中他们在农家避雨时,他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