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才能查到幕后主使嘛,对不对。”
“不过当初那件事,崔大人应该是知道内情的,现在咱们战场上兵戎相见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告诉我,当初,究竟是谁通敌卖国?”
明明身在战场,可蒋梦云却好似在跟人拉家常。
崔士安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他连连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混乱中不小心又被人刺伤了胳膊,他顿时越发急切起来,看向身后:“还愣着干什么,怎么办,快点想办法啊!”
他猛地策马蹿了出去,王兴紧紧跟随,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压低了声音道:“退,快退,咱们杀出一条路来往滨州跑,滨州有两万大军,定能保将军无忧。”
“那还不快!”崔士安急得恨不得哭。
此刻也来不及去管手下的将士了,只想赶紧逃命,便让王兴在前,又召集了一队人马奋力拼杀,掉头就走。
身边没了蒋梦云,压力明显减轻的不少。
但没过多一会儿,蒋梦云又一次策马跟上,没多一会儿便又追了上去。
“崔大人怎么看见我就跑?”她问。
崔士安脸都白了,废话,不跑等着被你抓被你杀吗?
被杀他是肯定不愿意,但听说被她抓住的话还不如被杀。
所以崔士安卯足了劲儿,疯狂抽打着马屁股,“驾”一声,根本不答她的话,便又蹿出去好远。
蒋梦云跟猫逗老鼠似的,不急不缓。
一边缓缓跟上,一边还在后头有气无力地喊道:“来人啊,这个披着斗篷的就是崔士安,拿下他,重重有赏!”
本来杀成一团的兵丁一听,纷纷调转方向,冲着崔士安冲了过去。
“小贱人!”崔士安气得头皮发麻,忙一把将身后的斗篷扯下扔掉,“为什么当初没有一起弄死她,留下这个祸害,早晚祸害死咱们!”
他龇牙咧嘴地乱骂,一旁的王兴听得不像,忍不住劝道:“将军,这些话还是别说得好。”
晦气。
他现在发现这女子有些邪门,难怪外头都传她是赛诸葛。
崔士安策马狂奔,后头人紧追不舍,他们连连败退,简直要招架不住。
没多一会儿蒋梦云便又追了上来,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连嗓门都没拔高一下:“崔大人别跑了,你能跑到哪儿去?”
“我悄悄告诉你啊,”蒋梦云笑嘻嘻地,“我在去往滨州的要道上也安排了人马,你想要逃去滨州与大军汇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些人可不像我这般和大人有旧交,早前我叫人画了画像,他们一见到你,肯定就跟见了百两黄金一般。”
“眼睛都会发亮。”
“通往滨州的要道大人知道吧,一边是江水,一边是高山,你往那儿逃,不是被山上的巨石压死,就是被江水淹死,真的。”
崔士安一路退,蒋梦云一路说,时不时也象征性的上前攻击他两下,但明显没有认真。
崔士安整个要疯,他手下的将领更是信心全面崩塌。
王兴一面手忙脚乱地抵抗攻击,一面忍不住叫嚷道:“将军,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小贱人没一句真话,快冲出去!”
正说着,墨子祁也已经带人杀到了跟前。
崔士安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力气抵抗,一声嘶吼:“快撤!”
根本没等到他们再动手,一行人已经疯了一般跑出去老远,墨子祁微微顿了一下身子,转身问:“还追吗?”
蒋梦云摇摇头:“不追了。”
“好。”墨子祁便笑起来,朝徐雅成示意。
徐雅成立刻朗声喊道:“投降不杀,缴械不杀!你们大将军已经跑了,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投降不杀,缴械不杀!”
整个宁军大营,整整一万人,最终剩下不到三千。
还有一千来人护着崔士安逃了出去。
这一场算是个大胜仗,宁军损失惨重,梁军伤亡很少。
徐雅成兴高采烈地命人打扫战场,又将对方的粮草都拖着进了辽州城,此地才算真正安稳下来。
不过徐雅成也有疑惑:“那崔士安兵败逃亡,咱们为什么不追啊?他后头肯定没人接应,追上去定能将他杀了的。”
墨子祁没吭声。
终于有空煮了一壶热茶,给蒋梦云倒了一杯,示意她先喝完。
蒋梦云轻抿了一口茶,这才笑道:“不急,崔士安不过是个小虾,咱们放他回去,总归会钓上一条大鱼来。”
“他这人贪生怕死,既然敢来战场上建功立业,自然是想着万无一失的。”
“只可惜这回他们不够小心,被咱们抓住了一个通风报信的,又错信了那人的消息,这才上了当。”
“他吃了一回亏,待会儿还要再遭一次罪,定然会想着要报仇雪恨。”
“战事大败,他肯定不敢如实向宁帝禀告,我的猜测,他背后之人只怕就要坐不住了,待过两日,咱们再看。”
徐雅成听得云里雾里,其他的倒也罢了,就是这“待会儿还要再遭一次罪”让人实在想不明白。
他忍不住问:“崔士安不是已经逃了吗,他被吓得不轻,应该会直接逃回宁国去吧。”
蒋梦云笑嘻嘻地竖起食指,朝他摇了摇:“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不仅多疑,还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