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心下微怔,步履未停,对身后那表哥表妹二人的动静,置若罔闻。将鞭子交予玄武之手后,长孙长卿便欲跨步朝着府内而去。
“表哥,我今日进宫见了姑母。姑母念叨着想你了,托我给你带了些……”
阮南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进长孙长卿耳中。
阮南烟本以为长孙长卿会像前几日那般,跳起来与自己争论。谁知,她话儿都说尽了,都未曾见长孙长卿停下脚步。
“母后有心了,劳烦烟儿了。”
仿佛是故意气长孙长卿一般,楚修远声音难得的温柔,惹的一旁的阮南烟,心下一喜,面色微红,娇羞不已。
他二人的对话,皆尽数落进长孙长卿耳中。她心中微涩,暗中掐了掐自己手心,心中暗叹:自己对楚修远这点情愫,早晚得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心如磐石,才能无坚不摧。
念及此,长孙长卿便不再理身后那打情骂俏的二人,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走的远了,便再也听不到身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了。
从下定决心将长孙怀锦他们送走的那刻开始,长孙长卿心里便有了打算,这往后,自己和楚修远,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管他什么表哥表妹的,自己通通不理,只管当个眼盲耳聋的。
长孙长卿疾步而去,待楚修远再回头寻长孙长卿之时,瞧见的便是她冷漠离去的背影,短短几步之遥,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瞥见长孙长卿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楚修远面色黑沉,一把挥开正欲往自己身上依靠地阮南烟,恨恨地甩袖离开。
长孙长卿径直朝着先前在碧梧轩的住处走了去,推开门,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屋子,心中只觉微寒。
抬眼间,长孙长卿突然瞧见屋内的桌上,摆放着一个木匣子。伸手将它打开,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石,正是那次她与阮南烟相遇,在那玉石一条街随手买的。当时她随手丢给了那李婆子,让她送到碧梧轩,这几日忙着长孙怀锦的事,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长孙长卿拿起那块玉石,放在手中掂了掂,倒还是有些斤两的。这么大一块羊脂玉,也不知刻个什么好!这会子的长孙长卿,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将这玉石给物尽其用了,早将方才见到阮南烟之时,心中那一点点的不痛快,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左右如今在这太子府内,也没个什么正经事做,倒不如自己找些乐子去。这么一想,长孙长卿便重又将那玉石小心放入木匣内,轻轻合上盖子,抱着那木匣子,朝外头走去。
如今玉竹她们也走了,再无人陪长孙长卿说话儿、玩闹了,现下这偌大的碧梧轩,便只剩她了。若再不给自己寻些事儿做,怕是要无聊到发霉了。
长孙长卿抱着木匣子,行至府门口,正欲抬脚跨门槛,谁知,却被府门口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长孙姑娘恕罪!我等奉了太子殿下之令,从今日起,不得私放长孙姑娘出府!”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敢情楚修远这是禁了她的足啊!
长孙长卿也不言语,只冷笑着抱着木匣子坐在门槛上,既不出,也不进,就这么坐着。护卫无奈,却又不敢惹恼她。
长孙长卿这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待楚修远回来之时,瞧见的便是安静靠坐在门槛边,双眼无神的小小人儿。
护卫上前,一五一十将事情缘由回禀了楚修远。本就还生着气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为了出府,竟如此折腾,心下更是气恼不已: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楚修远甩袖转身离去,直接漠视坐在门槛上的长孙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