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乞丐走远点。”
都城是个寸金寸土的地方,所有的商户唯恐有人在眼前脏了地,污了财神爷。
福安堂的门口有一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妇人,那双苍老和黝黑的手正朝着里面的人伸手,口中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救救我”
里间的掌柜的正在喝着茶水,着人将这污了地的妇人拉出去。手底下的那些伙计,看着妇人的身上污垢,没有人想上前去搀扶,直接在人身上踢了两脚。
“个老不死的,去哪里不好,竟然来这里。快点给我滚出去。”
坐诊的郎中想要上前去说了句,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掌柜的瞪了回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福安堂离宋府最近的一家的医馆,宋璃儿带着喜果还未走到门口就瞧见了这一一副场景。
“怎么回事?”宋璃儿让喜果先将妇人搀扶起来,自己则进去问里间的掌柜的:“刘掌柜。”
本在喝茶的刘掌柜听到这个声音,连忙将茶水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上面被贱出了不少的水,鞠着躬上前去迎宋璃儿。
“小娘子,你怎么来了?今儿个东家没来?”比起宋顶峰这个东家,宋璃儿更加让刘掌柜畏惧。
“阿钱叔麻烦了。”宋璃儿没有理会,让喜果将人送到旁边的谢郎中处诊脉。
“小娘子言重了。”谢钱是福安堂的郎中,平时大家直接叫他阿钱叔。
刘掌柜知道刚才的事宋璃儿应该是已经瞧见了,立刻为自己辩解:“小娘子,这我也是为了医馆好,要是什么人都往医馆里头钻,那我们这个医馆就不用开下去了。”
宋璃儿还是没有理会,只关注着那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回禀小娘子,这位娘子内里只是气虚。”谢郎中蹲下来,检查刚被那几个伙计踹的地方:“不严重,但需要养几天。”
宋璃儿点了点头,确定这边无大碍,才转过身去:“刘掌柜给个解释吧。”
“我刚才也说了,我是为了医馆好。”在这十一月的天,刘掌柜身上硬生生的冒了汗,依旧鞠着躬对着宋璃儿。
“为了医馆好?一个伤病的妇人在门口,你将人家打一顿,你说说这是哪门子的好?”宋璃儿也知道刘掌柜这个人嫌贫爱富的很,但做起事情也不马虎,干净利落,手也没有不干净。就今日这事,宋璃儿还是觉得自己得说说。
“小娘子,你不知道这要到年关了,城里的流民陆陆续续增多,我们总不可能只要是个病人就往里面接吧。要是这样的话,医馆还怎么开得下去?”刘掌柜是觉得自个儿没错。总不能因着宋璃儿心善什么人都接。这里还有好几口人要养活呢。
宋璃儿想起礼学拿走了一批药草,不少医馆的存货量不足,要是按着她的想法来,医馆今年怕是要早早的关门。
“能帮助点的,就搭把手。实在不行了,你们就看着办,但不能将人打伤。”
“这是自然,我刚也没有想将人打了,只是这几个伙计嫌这老妇不干净,才做了这事,小娘子莫要生气了才好。”刘掌柜心中松了口气,要是往日宋璃儿不将他也打一顿是不会放手的,今儿个倒是听得进去话了。
宋璃儿不咸不淡的应和了一句。
也不知道亳州那边的药圃今年收成怎么样?
宋璃儿吩咐喜果带着妇人去后院洗漱一下,帮她准备点吃的。自己则在前面查起帐来。
“东家的出去了?”刘掌柜将账簿拿出来放在宋璃儿面前,又给宋璃儿重新沏了一壶茶。
“药草少了,阿爹去了亳州。”账簿,宋璃儿也只是翻一翻,最终是会送去宋府,再仔细核查,只要是为了查药草的存货:“这边的药草还有多少?”
“这边的人多,备的药草也不少,今年是没有问题。”刘掌柜的带着宋璃儿去了库房:“只是小娘子你也知道,常用的那些药草一向用的快。”
“能撑到什么时候?”礼学拿走的药草都是些常用的,亳州那边就算能补上,也是进到宫中,医馆的药草还是得少。
“最多下个月初。”刘掌柜还是按往年最少的也说。
“行。”宋璃儿心里想要去埋怨方子澄,但一想到病恹恹的模样,又责怪不起来。
情况跟宋璃儿说清楚了,刘掌柜心里也踏实了。虽说有时候宋璃儿做事冲动,但点子多,能解决事。
喜果带着妇人从后院出来,面色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但比之前看起来舒适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小娘子的大恩大德,满娘无以为报。”满娘跪在地上朝着宋璃儿磕了三个头。
宋璃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满娘已经磕完了:“不需要,我这里的伙计还打伤了你,莫要怪罪才好。”
“没事,我能理解。”她穿的那么破烂,不管是进到哪家医馆的状况都不会比刚才那样好,好在遇到了宋璃儿,不然她得死在外头,都无人问津。
“满娘来都城可有投奔的人?”宋璃儿既然帮了人,那就得帮完。
“有,只是不知道小娘子认识与否?”满娘看着宋璃儿一身锦绣华服,旁边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说不定她真的能帮自个儿:“我想寻周娘子。”
周娘子?宋璃儿在脑中搜寻一遍。
“谢御史的的夫人姓周。”喜果小声在旁边提醒道。
“那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宋璃儿得先弄清楚满娘要找的是谢御史的夫人还是其他的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