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独一针脑海中零星的片段一闪而过,消失的太快以至于她还没有及时抓住。
看着手中眼巴巴的看着它,似乎还有些得意的小金鱼,独一针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能扔了咋地,凑合着过吧。
松开小金鱼,人家一甩尾巴飞到了她脑袋上窝着,失魂参一看,小嘴巴叼住七瓣重楼,手脚并用的顺着独一针的裤腿也爬了上来。
独一针低头看向那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人。
“这人你们从哪里弄来的?”独一针蹲到对方身边,把人扒拉着翻过来,是张陌生面孔,年纪不大的样子。
“嗯嗯~”小金鱼嗯嗯着回答。
失魂参也不知道是在翻译小金鱼的话,还是在自己回答,【我们出去玩,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别的人都死了,只有这个人活着。】
独一针无语凝噎,“所以你们就把他带回来了?”
失魂参歪歪小脑袋,认真的说道:【送你的礼物。】
“……”
行吧,虽然送的这个礼物有点e……但也是一番心意不是?
“嗯嗯~”小金鱼的大尾巴从她脑袋上耷拉下来,在失魂参脑袋上的七瓣重楼叶片上哗啦了两下。
失魂参有些不舍的用大眼睛看它。
“嗯嗯~~”
失魂参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小人儿瞬间就像水打的花儿,蔫了下来。
它在七瓣重楼的草茎上摸了摸,不舍的捧出来,【这个也是给你的。】
小金鱼和失魂参一个窝在她的脑袋上,一个站在她的肩膀上,独一针的注意力又放了一部分在地上那个快要死掉的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的互动。
听到失魂参在她脑海中回荡的声音,不由有些纳闷的歪着脑袋看自己肩膀,没有接那根七瓣重楼,反而好奇的问道:“给我的?你不是很喜欢吗?”
失魂参抽抽鼻子,【这是小金鱼送给你的,那个人是我送给你的,要公平。】
独一针:“……”
这个小家伙接近人没多久,乱七八糟倒是学了不少,还学会了公平了嘿。
独一针看出它的不舍,抬手默默头顶的小金鱼,问道:“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嗯嗯~”小金鱼甩甩尾巴,蹭的她的头发也跟着乱动。
【小金鱼说它想要玉佩。】
“那你呢?”
【它说拿到玉佩,里面的好东西分我一半。】
独一针不知道第多少次无语。
“行吧。”既然两个小家伙商量好了,她也就不插手,接过失魂参递过来七瓣重楼,拿出一个保鲜玉盒放进去。然后将之前从纯佑和那个小女侍手中得到的两块半块的玉佩拿出来,一半交给失魂参,一半交给小金鱼。
失魂参抱着半块玉佩在脸上蹭啊蹭啊蹭,小金鱼直接叼起另外半块飞起来,在半空中朝失魂参嗯嗯两声,失魂参点点头顺着她的腿滑下去,三蹦两跳就跟着它走了。
看着地上那个已然气息微弱的少年,独一针摸摸下巴,是治呢?是不治呢?
独一针这人吧,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自家傻鱼将人家拼死拼活抢到的七瓣重楼拿了回来,她就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对方死掉。索性对方的伤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很严重,这人长得也不难看出,就救了吧。
等沧伐回来的时候,独一针刚从屋里走出来,神情有些疲惫,一天治疗两个病人,前者还是拔毒那般细致的活计,就算是独一针也有些吃不消。
“城主夫人还在里面吗?”沧伐有些诧异的问道。
独一针摇摇头,抚着桌子坐下,整个人像是一只晒干的咸鱼瘫在了桌面上,“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沧伐朝天上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和对方竟然有理解上的代沟。
“天上掉下来的……人?”肉饼还差不多吧。
独一针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是啊,我一出门口,从天而降一个濒死少年,还自带诊费,我这么善良正义的人自然要出手相救啊。”
总觉得重点是‘自带诊费’四个字。
沧伐虽然还有疑惑,但联想到独一针那些不想让他知道的小秘密,也就没有追问,只是道:“人伤的很严重吗?”
独一针摆摆手,示意沧伐给自己倒杯水,道:“还行吧,没有我估计现在已经凉透了。”
沧伐点头,大概可以猜测对方的重伤程度了。
“帮城主妇人解毒需要多久?”想到夏子黎说城中有人打听他们的消息,沧伐觉得他们还是不宜在这里继续逗留。
独一针拖着下巴,结果沧伐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道:“那要看洛九幽的消息灵敏程度了。”
“若是……找不到呢?”沧伐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道。
独一针歪头看他,道:“是暂时找不到,还是永远找不到?”
“到我完全阳化,都找不到。”
独一针嗤笑一声,“沧伐,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独一针不想治的病,从来没有我不能治的。”
大部分时候,独一针都表现的足够低调,但只要说到她的医术,她总是会显得十分霸道,那种狂妄桀骜的气质在她身上一览无余,偏偏半点不让人觉得可笑,反而像阳光一样,金灿灿的耀眼夺目。
沧伐想,当初,自己也许就是因为对方的这份自信,才答应将性命交。
“嗯,我相信你。”沧伐笑眯眯的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那一头本来就被小金鱼的尾巴弄得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