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放心,一次都不过去看看?”杨玉婉歪着头,看向走在她旁边的杜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早就做了规划,又何必上前指手画脚,自讨苦吃”,杜君手里拿着她的那把二石的弓箭,踢着脚下的石头,恣意而张扬的应道。
顿了一会儿,杜君又一次开口,“哎,说正经的,你就真打算按照你祖父的意愿,找个男人嫁了,然后生十个八个孩子,守在那四方院内,也不出来帮帮我?”
这个话题在二人熟悉了之后,杜君已多次提到,如今杨玉婉都不记得这是杜君第几次问到了。
“十个八个?我又不是猪,生那么多干嘛?”她斜瞪了杜君一眼,扁扁嘴自嘲道,随后低头自语,似解释又似在为祖父开脱,“祖父年纪大了,心心念念的就是担心项家血脉没了传承,我能理解他。”
杜君颔首叹了口气,血脉传承不管是那个时空都被人看重,这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好反驳,只是为杨玉婉感到惋惜。
这姑娘身上有一种这个时代女性身上少见的朝气,果敢、坚韧、不屈不挠,尤其是在射箭时这份朝气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倘若就此泯灭在后宅,唉......杜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叹什么气啊,女人不都得嫁人生子么,这就是咱们的命,而且杜姐姐你已经比好多女人都强很多了,姐夫对你也好”,听到杜君叹息,杨玉婉反而调过来安慰杜君。
“哼,他敢对我不好!我就废了他,让他后悔终生”,杜君杏仁眼一立,挺了挺胸前的两颗荔枝,翘起下巴蔑视着看着杨玉婉,手臂一挥,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然后姐姐我就效仿那些男人,建一个后宫,豢养上各型美男,身娇肉贵易推倒的俏书生,力大无穷浑身腱子肉的猛男,什么类型的都有。到时候,咱也弄上一个小牌子,想宠幸那个就翻那个的牌子,伺候舒服了,赏!”
杨玉婉被杜君惊人的言语弄的哭笑不得,化掌为拳放在唇边轻笑了几声,揶揄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姐夫,看姐夫怎么收拾你。”
“不怕,这话说出来他就知道是个玩笑,权当是我和小杨子的闺房之乐了”,杜君轻佻地用手指抬了抬杨玉婉的下巴,色眯眯般说道。
杨玉婉性子豪放,对杜君偶尔口中冒出的荤段子并不在意,只是嫌弃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也正是杜君喜欢这丫头的原因,胆子大,真性情,不做作,倘若她刚才的动作放在别的小姑娘身上,骂一句登徒子都是轻的,保不齐会哭得天昏地暗,为保贞洁削发为尼。
“你有空跟我贫嘴,莫不如等下去关心一下你那三妹”,杨玉婉不欲跟杜君闹,生硬的转了个话题。
“三妹,赵秀?”杜君稍愣了下,“赵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杨玉婉吃惊了,心中更是隐隐有点后悔,没事提赵秀干嘛,往小了说是关心东家,往大了说那就是犯了口舌,有挑拨的嫌疑。
但天地良心,她真没那个心思。
“哦,也没啥事,就是......就是”,杨玉婉越想找补反而越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急的眼珠上下乱转,一时间,竟结巴上了。
看杨玉婉的样子,杜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笑道,“算了,不难为你,我回去找她问问就知道了,应该没大事,否则二妹肯定会找我的。”
说完,又大步向前走去。
杨玉婉恍惚的“呃”了一声,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
怎么感觉好不真实,不过,既然东家都那么说了,那就听东家的。
杨玉婉略纠结了两秒,连忙追上杜君的步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经过这十几天的练习,杜君已经能在三十米外上靶了,当然这个上靶率还不是很高,更别提偶尔能“射”中靶心了。
用杜君自己的话讲,那纯属瞎猫碰到个死耗子,点正!
当然不是杜君不用心学,不用心练,而是射箭是个技术活,落点更是涉及到了出箭时的力量,角度,风速,箭镞的重量等几个方面,还有一点那就是熟练度,所以说,短期内就能把射箭练好是不现实的,一个好的弓箭手靠的是时间的累计以及悟性。
提到这里,杜君就忍不住吐槽,这个时代的人们包括杨玉婉总是把好的弓箭手跟百步穿杨联系到一起,但是真的能做到百步穿杨么?杜君对此深表怀疑。
她前世就是体育出身,相对的会更喜欢关注各类体育新闻。
就在她那个时代,一个国家队选手经过层层选拔,十几年的培养,用的又是最新科技制作的弓箭,都不一定能做到箭箭靶心,拿个奥运冠军回来,怎么到了这个时代,用的又是这种技术水平落后多年的弓箭,就能做到百步穿杨?
百步耶!近百米了吧,穿杨,那可是杨柳的叶子,能有多大?
杜君更习惯把它归咎为一个以讹传讹、自吹自擂、鼓励后辈努力的笑话,否则为什么还会有两军对垒万箭齐发之说?分明是靠数量取胜,端看那些倒霉鬼倒霉罢了。
否则真有百步穿杨的神箭手,那直接派上几个上战场,把什么大将军,大元帅射死算了,敌方群龙无首,打起来岂不是容易的多?
当然这些吐槽杜君是不会跟杨玉婉这个狂热的弓箭达人说的,谁还不能有个梦想,对吧?又何必戳穿呢。
练了一下午,陪着杨玉婉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