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杜君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嘭的一声,杜君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桌子就是一拳,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好好的案板瞬间四分五裂。
章梵似乎也被杜君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惊到了,忙不迭的后退两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行,行,你真行”,杜君看都没看倒塌在一旁的桌椅,铁青着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死死的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杜君在此发誓,今生再踏进你这个破书店,就让我五马分尸,死后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当下这个时代,佛教盛行,杜君的这个发誓可谓是这个世上最毒的誓言。
章梵眼神闪烁了两下,嘴唇动了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让他说什么?
事情已经僵成了这副德行。
杜君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最后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挺直腰背,转身大步流星向大门走去。
“满仓,我们走,离这个肮脏的破地方越远远好。”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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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主仆走的匆忙,也没有避讳着周围人的眼光,很快书店门口就聚集了一群男女,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
“哎,刚才那个女的是不是跟章掌柜干起来了?看着走的时候,那张脸拉的老长了”,一个五十多岁,拿着蒲扇的婆子捅了捅旁边穿着蓝色褂子的妇人,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的味道。
“俺怎么知道”,穿蓝色褂子的妇人没好气的横了婆子一眼,这个婆子有名的碎嘴,张家长李家短,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甚是惹人厌,但碍于面子,还是回了一句,“刚才俺正在家里做饭呢,听见嘭的一声,还吓了俺一跳。”
婆子啧了一声,眼皮一耷拉,“你家那厨房就在书店隔壁,里面发生什么,你能没听到?都是邻里邻居的,也不用藏着掖着,你就把你听到的跟俺们大家伙说说呗。”
说话间,几道不明所以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个蓝色褂子的妇人身上,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妇人急了,狠狠瞪了婆子一眼,“叫你一声王阿婆,那是敬你是个长辈的份上,你怎么能随便往俺身上泼脏水呢?说了没听到就是没听到,你们爱信不信。”
说着,眼神又环视了那几个抻着脖子的男女,问道,“章掌柜人呢?你们有谁看见章掌柜的了?”
众人纷纷摇头,“没看见”,“我也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外面围着的几个人呆不住了。
“你们说,这都过去好长时间了,怎么里面连个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俺看悬,不是说听到嘭的一声么,搞不好是书架倒了,章掌柜被砸里面了吧?”
“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去看看,好歹是一条人命,千万别出事.....”
“这是书店,清贵地,是咱们这帮泥腿子能随便进去的么?再者说了,倘若里面真的发生意外,也得找捕快来过来”,一个穿着补丁的老汉,呲着黄牙,挤眉弄眼地拦道。
还别说,这个老汉有点见地,几句话就把人唬住了,剩余的七八个人挤在门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叽叽喳喳,也没人敢踏进书店一步。
在围观众人看不到的书架后面,章梵安安静静的站在破碎的桌椅旁,手里拿着杜君那张盖着“大人”两个字的白纸,一动不动,对门口传来的争执置若罔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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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走慢点,满仓拿不动了”,小丫鬟拖着长音,气喘吁吁的从身后传来。
杜君回头一看,噗呲一声笑了,只见此时满仓的手上、脖子上、推车上林林总总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怪不得这丫头叫屈。
适才从书店出来,杜君憋了一肚子的气。
玛德,老匹夫,是不是有神经病啊,还是今儿没吃药,见人就咬,就你这样的还自诩为文人墨客,我呸!就是一只没栓链子的疯狗.......
杜君边走边骂,怎么难听怎么来,哦,当然了,前提是在心里,若不然,让外人看见岂不是跟一个疯婆子似的唠唠叨叨,那也委实太丢人了。
杜君暂时还丢不起那个脸!
咒骂了一会,杜君的火气就降了下来,说的再多,章掌柜也就是个外人,不值得为他生气。
没了张屠户,咱还吃带毛猪不成?
世上的聪明人千千万,少了一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章掌柜,不还有无数有眼睛的孙掌柜、王掌柜、刘掌柜么?
哼!我就不信了,一个有利可图的营生,会少了赏识它的人。
怨念满满的杜君气顺了,心情好了,看着街边的小吃也有了兴趣。
剩下的就是买!买!买!
街头到街尾,只要看上的蔬菜、水果、零食、水产品全都不放过,这不,一不小心,买多了。
壮壮被杜君抱在胸前,正睁着黑豆般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她,杜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好像是买的有点多啊。”
满仓不无幽怨的瞅了瞅没脑子的主子,心好累怎么办?
她好想跳槽!
“小姐,这么多,咱们也吃不了,现在天热,也放不住”
“放不住?”杜君念叨了一遍,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那就明天给农场送去,算是给他们加个菜,犒劳一下这段日子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