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看看皇祖父皇祖母就有这么多的抱怨。”丽娘嗔怪地轻拍一下他的头,“亏你皇祖母那么疼你,把你当宝贝。”
“可是我也很怕她罗嗦嘛……”狠哥倒在母亲撒娇,“娘,要是你点头同意皇祖母帮我定亲的事,我就离家出走。”
“你就放心吧,你还小,谈这件事还为时过早。”丽娘刚开口时,还站在儿子这边,不过还没等狠哥露出笑容,她就接着说,“不过要是谁家真有那么好的姑娘,错过了倒也可惜,你皇祖母跟你提过她看上的是谁家的孩子吗?”
狠哥一时语塞,觉得自己的未来只有离家出走这一条路了。
“这皇祖母亲手做的糕点,这是皇祖父给我刻的玩具,这是大皇兄给我的地鼠皮,这是二皇叔给我的丹药,这是邹屠皇后给我做的衣服……”狠哥开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翻点,趁着母亲转身时,他把一件故意不念出来的礼物,飞快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是一小瓶酒,出自他那擅于酿造的三皇叔之手的真正的烈酒,狠哥喜欢这种饮料,但是丽娘一直坚持在他十六岁之前,只能喝甜兮兮的米酒,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截流”三皇叔带给父皇的礼物了。
“对了娘,我回来的路上遇见苍舒和隤敳了。“
“喔,”丽娘一下子回过头来,“你遇见他们了。”
“我可是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了,虽然他们不理我,但我可是很有礼貌的。”狠哥这么强调,不过是他做这一切,也并非对他口中的那两个族人有什么好感,只是想让母亲高兴而已。
“他们是你的皇兄,你应该对他们有礼,怎么可以挑剔他们的不是呢。”丽娘轻声责备。
狠哥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称赞,反而被告诫了几句,于是嘟起了嘴:“可是我们家和他们家从来也没有什么往来,再有礼貌人家也不领情。”
“他们不领情是他们的事,我们不可以失了礼数,知道吗?还有,我知道学堂里的孩子常常欺负他们欺负,你看见他们尽管躲开别掺和,知道吗?他们是邹屠皇后的嫡子。”
“当然没有!要不是我处处护着他们,他们被欺负的还惨!完了……”狠哥叫了起来,他捂住嘴,眨着眼睛看着母亲,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把学堂里的纠纷泄露给长辈了。
“我跟你父王可也年轻过,你以为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啊。”丽娘一边端点心给儿子吃一边说。
“真的!”狠哥立刻瞪大了眼,“娘和父王也欺负过同学吗?欺负谁?怎么欺负的?”
丽娘瞪他一眼说:“别把那种事当作什么了不起的炫耀。苍舒和隤敳怎么说也是你的血亲,不准你欺负他们知道了吗?在学堂里多照顾他们点。”
“是……坏了,迟到了,闻子明老师会剥我的皮的!娘!我走了!”狠哥恭恭敬敬地答应。他抬头看看沙漏,叫了起来,他一手抓一块点心,穿墙而出,向学堂方向狂奔而去。
“我帮你请过假了……”不等丽娘的话说完,狠哥早跑得没影了,她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再次陷入了沉思……
“蝉哥儿。”
“来了,先生。”
“苍舒。”
“来了,先生。”
“大临。”
“是,先生。”
一名中年男子背着手,半闭着眼睛在在一群少男少女们面前踱着步点名。
“叔达……”
“庭坚……”
“苗民……”
他念得不急不缓,学生们却个个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这位名叫闻子明的是家族中的老师,他已经教了几百年书,这些孩子们的父母很多也是他的学生,这位先生性情严厉,训斥起人来毫不留情,是这些被娇宠惯了的孩子惧怕的少数几个成年族人之一。
“啪!”一个学生没有握紧手中的笔砚,将它们掉在了地上。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这个声音引来了闻子明的怒视,他张开眼,向这个学生走来,“连文房四宝都握不住,能成什么大器!”他的声音并不十分大,却严厉的让那个少年发抖。
“拾起来!”
少年蹲下去捡那些文具,却止不住手臂的瑟瑟抖动。
闻子明一直盯着他,准备在他站起来这后再训斥几句。
“到!”一个大声音传进来,接着一条身影从屋子上面跳了下来,站在闻子明身边大声说,“狠哥来了!狠哥没迟到!”
“狠哥……”闻子明转过头看着这个打破了屋子里寂静的学生,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呼!”狠哥手扶着膝盖吐口气,笑着仰起脸说:“我怎么能耽误了先生的课啊!上次您教的法术,我还想展示给您看呢!”
“你这孩子真是,”闻子明严肃的神情被关爱取代了,“用功是件好事,但是也别耽误了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孝敬老人也是你要学的东西。”
“是,先生。”狠哥大声答应。
这样的对话别的学生连想都不敢去想,只有狠哥才有资格让这位老师另眼相看。不过没有谁会因为此妒忌狠哥,因为大家和老师一样,也都喜欢这个朋友。
狠哥的出现让课堂的气氛松缓了下来,连再次开始讲授的闻子明的冷面孔温度也升高了不少。当闻子明转过身向着另一边的学生讲叙时,狠哥拼命做着手势引他的几个朋友注意,他从口袋中微微露出那个酒瓶给他们看。
朋友们的眼睛立刻全睁大了,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