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撑着膝头踮脚蹲在陆千舟面前，视线近乎与她齐平。
“可以吗？那个从今往后护着你的人，可以是我吗？”
陆千舟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回望着张?。
之前，张?还未表白的时候，她从未把张?的所有表现归纳为对他的喜欢，只当那是他与生俱来对待他人一视同仁的善意。
直到这几天，张?相比于从前显得过于密集的示好让她有些恐慌。
她没有过恋爱的经历。
她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对谁产生强烈喜欢的感情。
除了最初刚到吴家时，每天和吴世谦接触，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打打闹闹开玩笑，她似乎也在青春期有过朦胧心动的念头。
毕竟，吴世谦是那时候唯一一个对她好，护着她的男生。
只不过，在她彻底动心之前，吴世谦和吴老爷子吵架时说出的话，让她瞬间清醒。
那点苗头也被浇灭，对于生活得小心翼翼的陆千舟来说更不会有复燃的可能性。
“张?，”陆千舟叹了叹气，轻柔的声音里是深深的无奈，“我不……”
“好了，你累了，我就先走了，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泡个脚，可能会好一些。”
张?倏地站起身，急忙打断陆千舟即将再次出口的拒绝，他不想听。
陆千舟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甚至淡漠得让他心揪得发疼。
可是他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这可是他放在心里四年的女孩，他一直以为他能打动她的，只要他足够优秀。
“陆千舟，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爱你，比你看到、听到、感觉到的还要多。”
“张?，你别固执好吗？”
“我不是固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事在人为，不是吗？”
张?说完，也不再管陆千舟还有没有要说的话，迈着大步就离开了。
陆千舟看着张?离去的背影，低垂下头，勾起嘴角自嘲地看着自己的脚腕。
明明，他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没真正的弄清楚过，谈何爱她呢？
一个连自己妈妈都不待见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人，又怎么能坦然接受一份突如其来炽热的感情呢？
陆千舟拿出手机，给吴世琛发了条短信问他到哪里了，过了好几分钟都没得到回复，她想着吴世琛大概正在开车，便收起手机朝一边的餐点台走去。
今天的庆功宴直接安排在发布会结束后的高级自助区，虽然是自助式，所有菜品却都是上等的，各位来宾和媒体工作人员都吃得很高兴。
陆千舟只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疲惫不堪，也没怎么吃东西，倒是订的果酒很合陆千舟的胃口，度数不高，但也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千舟。”
陆千舟刚端起一杯果酒喝了一半，拿了一颗青水晶葡萄放进嘴里，就听到身侧熟悉的女声。
王子欣看着陆千舟一副随意自在，却无不透露着慵懒妩媚气质的模样，重重地咬着牙，感觉到两腮微微发酸，才朝陆千舟扬起熟悉又无害的笑容。
她抬手从陆千舟手指间拿过那杯果酒，关心道，“见你今天喝了好几杯了，别喝太多，果酒喝多了也会醉的。”
陆千舟没做声，只是顺从地让王子欣拿走那杯果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也确实觉得脑袋稍微有点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