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阿珏他如何了?”
或许是因重伤昏迷初醒,体力不支,待顾采之急匆匆的带着秦苏木赶回来时,连清珏又已经昏睡了过去。而秦苏木虽因被顾采之打扰了自己和怀古的二人时光而有点不悦,但却也懂得轻重,所以刚一进屋他便坐在床边,细细的为连清珏把着脉。
“从脉象来看,确实有好转。”
秦苏木站起身,看着在这除夕夜闻讯而来的连朴夫妇和范遥,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连清珏虽恶名在外,可还真的是颇得人心啊!
“秦先生,那是不是我家公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秦苏木如此说,连朴几人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这可不好说。”
秦苏木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笔蘸足了墨。
“他本身就有寒疾,伤了根本,身体极虚,如今又身受重伤。人虽然醒了,可至于接下来怎样,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什么?这……”
连朴听了这话,与容婶和范遥对视一眼,脸上刚减少的忧虑瞬间比之前更甚。
“既然阿珏已有好转,那以秦先生的医术,居然不能保证他痊愈吗?”
秦苏木起身之后,顾采之便已接替他的位置坐在了床边,此时,他转头看着秦苏木,神色凛然。
“我自当尽力。”
秦苏木略一思索,大笔一挥写下一副药方递到范遥手里。
“从明日起,按这个药方抓药给他服下。他既有寒疾,又有重伤,所以此时照顾他需要加倍用心,他的身体已经受不得任何不妥了。”
“我知道。”
知道秦苏木后半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顾采之点点头,继而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依旧沉睡,呼吸微弱的人。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状况随时叫我。”
秦苏木走到顾怀古身边正打算拉着顾怀古的手腕离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对着连朴范遥几人道:“这屋子本就封的严严实实的,空气不好,所以你们尽量不要经常一起过来,不然是不利于他恢复的。”
“好好好,知道了。”
听到秦苏木的叮嘱,连朴几人连连点头。然后他们见秦苏木和顾怀古都已经离开了,况且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家公子的情况了,留在这儿除了担心也没什么益处,所以便不约而同的打算悄悄的离开,然而这时顾采之却忽然开口。
“朴叔,容婶,范遥,阿珏醒了的事,暂时先不要外传。”
顾采之按了按眉头,他虽不会怀疑连朴几人对连清珏的忠心,可万一连清珏醒了的消息传了出去,一则怕当日夜袭之人心有不甘,再度前来,二来,也恐凤钰笙趁机为难,毕竟现如今,因自己这几日日夜呆在连府,且告了假未去上朝,自己与阿珏的关系,怕是皇上已经猜到了。
“是。”
连朴几人都非愚笨之人,所以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顾采之的意思,所以他们应了之后,相继走出门去。
“采之……”
连朴几人前脚刚走,床上,连清珏便睁开双眼,低低的唤了一声。
“我在,我在。你……你醒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顾采之喜极而泣。
“呵……傻子……”
连清珏深深地望着坐在床边那向来清冷,从未如此失过态的人。
“阿珏……你饿不饿?渴不渴?可有哪儿不舒服?”
已经顾不上连清珏对自己的称呼,顾采之紧紧握着被褥之下那人骨节分明的手。
“渴……”
毕竟几日来,因连清珏昏迷不醒,除了顾采之经常拿浸水的毛巾给他湿润双唇之外,他是滴水未进。所以此时,连清珏只觉得喉间干燥疼痛的如针扎一般。
“好,你等下。”
顾采之闻此,赶紧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然后将连清珏慢慢扶了起来。
“嘶……”
许是起身的时候,扯到了伤口,连清珏不由得吸了口气。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
听到耳边传来的吸气声,顾采之赶紧将一个枕头垫在连清珏身后,然后紧张的解开连清珏的中衣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伤口并未开裂,才放下心来。
“呵……你如今……解我衣服竟……如此熟练?”
连清珏半躺在那儿,看着顾采之正在给自己系衣带的手因自己的话而明显一顿。
“这几日,你的药都是我上的,衣服也是我换的。”
慢慢的将连清珏的衣服整理好,顾采之大大方方的回道。然后他端起杯子,将杯子送到连清珏嘴边。
“哦?”
连清珏看了看被举到面前的杯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伤的太重了……刚醒……没力气……嘴……张不开。”
“嘴张不开?”
顾采之无语,那难不成刚刚他是用意念跟自己说话的?
“嗯。”
连清珏略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稍微缓解了下喉间的刺痛。
“好渴……嗓子疼。”
见顾采之迟迟没有反应,连清珏便沙哑着声音说道。
“那赶紧喝水。”
顾采之又将杯子往连清珏嘴边送了送。
“没力气喝……你……喂我。”
连清珏明显是在耍赖。
“你……”
顾采之皱眉,这人还是昏睡的时候让人喜欢些。
“采之……”
连清珏又一次低低的唤道。
“罢了!”
顾采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想要暴打床上之人的念头压下,然后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