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你娘亲的好女儿。”流星临走时还不忘嘲讽一句,司酒连连摇头,泪珠都甩了出去。
“为何人总是不知足?”宋稚有几分痛心疾首的看着司酒,“你与小竹如今的日子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可也能说是衣食无忧了。为何还要生事?”
司酒只是摇着头,哽咽着说:“王妃,奴婢真的不知娘亲做了什么。只是隐隐猜测到一些事。”
“你自己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少费我们的口沫。”逐月一想到这件事是小竹做下的,心里堪称五味杂陈。
司酒将掌心的湿汗重重的擦在膝上,道:“娘亲总是不满奴婢的身份比司画低,常常提及自己当年在王妃身边做大丫鬟的事情,听起来十分怀念过去伺候王妃的时候。奴婢猜测,这就是娘亲心病所在。”
逐月听到这几句,面色稍有些难看起来,她悄悄睇了宋稚一眼,见她正垂着眼睫,用茶杯盖撇去茶叶沫,她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起伏。
“小竹就由你来审吧。我不想见她了。”宋稚没有喝那口茶,只是抛下这样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司酒眼睁睁看着宋稚离去,膝行了几步想要求她宽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稚将熟睡的蛮儿抱回了自己房中,两位大夫一起开的药汤方子已经叫人去煎好了,褐色的药汤盛在铜盆里,宋稚用汗巾蘸了药汤替蛮儿擦拭着出红疹的地方,燕大夫吩咐说,要尽可能多的擦拭。
蛮儿睡得很沉,大概也是因为不那么痒了的缘故。
逐月无声的推开了内室的门,见宋稚看向自己,便躬身示意。
宋稚伸手抚了抚蛮儿的发丝,眸中满是疼爱,随后起身出了内室,轻柔的带上了门。
“流星进去看着蛮儿。”宋稚吩咐道,又走到软塌边坐下,对逐月道:“怎么说,认了?”
“哭哭啼啼的纠缠了许久,总算是认了。说是自己一时糊涂,觉得自己没能在王妃身边伺候,十分遗憾。所以就想让女儿能在公主身边伺候,又说司画年纪太小不担事儿,只是想替司酒寻个出路。”逐月一想起小竹抱着自己的腿哭,不知怎的,心里就不大舒服。
“人生有憾事,何其正常?”宋稚没叫小竹这番说辞打动,道:“可她这样费尽心思的找补回来,叫蛮儿吃这一通苦楚!若是咱们没发觉司酒的异样,将这件事情怪到司画身上,司画又何其无辜?”
逐月连忙福了福,道:“夫人息怒,您打算怎么处置她们二人?”
“现在就叫人赏一顿盐水鞭子,赶出去府去。”此事涉及蛮儿,宋稚是真的生气了,从前府里的丫鬟下人犯事儿,至多不过一顿板子,从未用过盐水鞭子。
逐月道:“好,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夫人您莫气坏了身子。”
其实这顿鞭子罚的算是轻了,逐月心里清楚,若是沈白焰在这儿,定不会只是一顿鞭子了事。
先前初兕那件事儿,看起来是过去了,文儿也给处置了,沈白焰和宋稚都没再提,但逐月听苏峥说,王爷不动声色的把十二皇子的老巢都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十二皇子自己也送了半条命,可他知道自己有把柄在王爷手里捏着,简直比王爷还要谨慎,愣是一句风言风语都未飘到这皇宫之中。
沈白焰傍晚归来,知道了这件事,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处置的?”
宋稚照实说了,沈白焰似乎是不大满意,道:“叫她们滚出城去。”
“便是你不赶,她们在城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宋稚往沈白焰跟前递了杯茶,道:“小竹有那样一个水蛭般的夫君,又失了咱们的庇护,下场如何且看她的造化吧。”
沈白焰到底还是肯听宋稚劝的,又见蛮儿身上的红疹只余下淡淡粉痕,到底还是将这件事揭了过。
蛮儿遭了这一通罪,是宋稚心里最不舒服的地方,所幸孩子年纪小忘性大,两串糖葫芦便哄得她眉开眼笑,全然忘记了先前‘呜呜’哭泣的样子。
宋稚与沈白焰正在房中坐着,见流星手里拿着一封拜帖走了进来,宋稚忍不住问:“谁府上的?”
流星将这拜帖递给宋稚,道:“曾府谢氏。”
“曾夫人?”宋稚打开拜帖,果真是曾蕴意的娘亲所奉上的拜帖,说是明日午后要来府上见一见宋稚。
沈白焰扫了一眼,道:“估摸着又是该你心烦之事。”
宋稚合上拜帖,心下是满满的不解,这曾夫人突然找上自己,会因为什么事儿呢?莫不是因为儒儿吧?若是因为儒儿,凡是宋稚力所能及之事,定会相帮。
宋稚也不知道这谢氏喜欢吃些什么,就照着曾蕴意的口味叫小厨房做了几样点心等着谢氏上门。
没想到这人总是喜欢赶巧,郑燕如竟也带着一溜的吃食来瞧宋稚了,她俩在屋里交谈之际,宋稚得知谢氏带着一位年轻姑娘登门来了。
“呀。那我就先回去了吧。”郑燕如一听说是这宋府的亲家来了,觉得这事儿有几分微妙,便不想掺和了,主动的说。
宋稚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改日去姐姐府上探望姐姐。”
郑燕如自然是点头应允,带着丫鬟离去了,在门外刚好与谢氏碰见,两人不太熟识,只是含蓄的点了点头。谢氏身后的那位女子,郑燕如从未见过,便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却见那女子大大方方的对其一笑,容貌倒说不上很美,只是瞧着眼里很有几分聪明。
郑燕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