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虚无的世界,万物皆寂。
四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无一物。混沌不见边际,在这里散发的,唯有荒古的余韵。
那种亘古之感,像是从无尽的世界彼端缥缈而来。
在荒芜的世界的某处,七根高耸的铜柱环绕一圈。铜柱高不见顶,深不见底,每一根都千丈之粗。
铜柱之上雕刻的是不同的兽纹,凤凰、朱雀、金乌、白虎、毕方、天狐、蛟龙。雕刻的工艺看似古老,铜柱每隔一段,便悬挂一个巨大的铜铃。
十二盏天灯悬浮于铜柱之内,环绕成一圈,而在天灯的中央,一个男子盘膝坐在这片混沌当中。
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似一具早已腐朽的枯骨。
男子骨瘦如柴,衣衫都已经腐朽。黑色的长发落下,挡住面庞。天灯的缥缈光晕之下,他的皮肤是一种坏死般的黑灰色。
每一根铜柱上都有一根粗壮的铁链延伸过来,分别连接着他的双手、双脚、腰、背以及脖颈。铁链的一头像是直接深入他的肉里,跟干枯的皮肤连为一体。
骤然间,铜柱之上铜铃无风自动,成千上万的铜铃齐齐发出一种轻灵之声。
天灯之中,火焰摇曳,一道白色的虚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铜柱之前。那就像是一道投影,身影虚幻缥缈,几乎看不清面容细节,唯独能分辨出是一个女子。
女子出现后只是静静看着铜柱中央的人。
就这么持续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女子悠然转身,好像是准备离去。随着一阵铁链的叮当声,骨瘦如柴的男子在这一刻突然抬起了头颅。
黑发依旧投下浓密的阴影,遮挡他的脸庞。
“新一任的大妖王吗?你是凤族之主?”男子出声。他的身躯那般腐朽,明明像是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但声音却像是二三十岁般清脆。
就好像是故人相见,语气是那般淡然,没有任何的慌张,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
女子停下脚步,重新转回身,无声的望着他。
透过阴影望去,男子那张脸已经消瘦得只剩皮骨,几乎不能想象他全盛之时是何种面容。
“外面是什么年号了?”男子又出声。
女子徐徐合眼,再张开,玉唇轻启:“我是第五任大妖王,年号五丁纪元。”
“不错不错,那七人之后已经是第五代了,后人还有天阶顶峰修为,看样子妖界还没有没落。”男子浅浅一笑,“你既然来见我,那就表示圣花又现世了吧。”
女子微微一震,就连那虚幻的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时隐时现,周身轮廓水波一般荡漾,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外面有过哪些强者现世?可有道境之人诞生?”男子又问。
女子犹豫了片刻,沉了沉神,缓缓开口:“天界依旧以龙皇为最强,魔界苍都犹在。诞生过一位天道流觞,但不及你全盛之时。修罗界有过白灵、灼心两位强大的修罗之主出现过,各领风骚数万载,但依然比你不如。世上除了天机老人,暂无道境之人诞生。”
男子浅浅笑了,声音低沉,犹如亡魂低语。
“一帮庸才,只知道道境存在,却不得其门而入。幻天徒有虚名,苍都毫无野心。一些只求安稳之辈,一生碌碌无为,凭他们又如何踏入道境。可笑至极,如今的世道,居然是由这帮庸才来统领。倘若我荒夜没有陷入这囚笼之中,五界当易主。”
苍都、龙皇,甚至于五界之内最顶尖的强者,那些都是至高无上之人。可是这样一群人,在他嘴里却被评价为碌碌无为。
女子身影又是一阵波荡,但终究没有多说。
荒夜,那是让整个妖界都陷入危机的男人。五界之内,旁人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他绝对有这样的资格。
在久远的过去,七族始祖联手大战荒夜。以凤凰、金乌、朱雀三族始祖的陨落为代价,才换得他被永世囚禁的结果。
眼下这人便是荒夜,荒夜依旧活着的事,在妖界唯有大小妖王七人知晓。
“荒夜,你的话有些多了。”女子声音带着不悦。
荒夜轻轻移动手脚,铁链传来清脆的叮当声:“除了那些我已经知道的人,外面又有哪些后起新秀?”
女子沉默了很久,语气透出一丝冰冷:“我来此不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的。”
“也是,你是来看我是否还活着的吧。”荒夜似笑非笑,“是为了当初那三个家伙留下的预言吧,当圣花再次现世,就是我荒夜重见天日之时……”
不等他说完,女子转身便走,好像一个字也不愿多听。随着一阵阵铃声响起,她身影一转眼就消失在这片混沌里,背后只留下那个男人猖狂的笑声。
……
妖墓森林,从地下离开之后,已经是第三日。
从时间上来算,今天就是第一场试炼的最后一天。
这几天以来,叶凌宇都没有继续狩猎妖兽,而是尽可能的疗养伤势。
在九天玄火的效果和自身的恢复力下,地下受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
伤势已经不要紧,至于万妖石,他们已经凑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需要静静等待第一场结束就行了。
面前一片清波荡漾,水面的波纹宛如鱼鳞。和风抚摸大地,温吞的太阳把地面烤出一片暖意。
这是湖边的一片草地上,搭建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叶凌宇就是在这座木屋当中疗伤。
木屋是若凝搭建的,地点是妲菲选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