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记得你欲抢夺一个女子,逼得她自刎而亡?”十三又问。
幻天怔了怔,眉头一皱。
百年前他前往苍灵大陆,的确有两件事让他难以忘怀。一件是血洗修罗族,而另外一件,便是关于一个女子。
在他脑海里,一些差不多快被忘记的画面渐渐浮出来。
“原来是你。”经十三这么一提醒,一些他以往没太在意过的东西很快就想了起来。
他就说十三看着眼熟,是这么回事。
十三轻轻合目,背脊一点点的挺直,朝前踏出一步。
“正如你所说,我虽得一百零八菩提子,可却深知其中之害。”十三语若宁镜。
他面前的是龙皇,油尽灯枯那也是龙皇,是以他的力量基本不可能对付的存在。和这样的存在交手,等于是自寻死路,哪怕他拥有菩提子的防御也一样。
可就是在这样的强敌面前,他每一步都极为坚毅。
“我在世外之地遇菩提树,得其菩提子。动用菩提子之人,当身死之时,再无踏入轮回的可能。”十三抬起头说,眼中映出金色的火光,“但小僧今日若能如愿,纵然永生永世再不入这轮回,又有何妨?我心——无悔。”
当最后两个字落下,在幻天惊恐的目光中,他手中念珠,其中一颗菩提子砰的一声炸开,金色流光纷飞四溅。
幻天心头狂震,随着第一颗菩提子裂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菩提子一颗颗炸裂。
幻天慌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些菩提子和十三性命相连,当十三经受不可抵挡的创伤的时候,这些菩提子便会化为他的屏障。而此刻他分明没有动手,菩提子接二连三的炸开,十三周围的金光越来越浓郁,而他的气息也在飞快的增长。
如果每一颗菩提子都和他的性命息息相关,那他此刻所做的,是把自己的一切交换为这短暂的力量。
他的力量在飞快的增长,而这增长的幅度,已经到了让幻天都为之惊骇的地步。
以命换力,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人?
“你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幻天大吼,所剩无几的力量化为一道道掌印疯狂的按下。
不能让他得逞,幻天隐约有一种感觉,如果真让他如愿,可能自己会面临从未有过的危机。
区区凡人!区区人族!他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存在,怎么配拥有威胁到自己的力量。
幻天疯狂的把所有力量倾泻而下。他想要拼尽一切去阻拦,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十三得逞。
然而幻天的所有攻击,毫无例外的都被金芒挡下。
十三袈裟飞扬,手中数十颗菩提子皆化作尘埃,念珠之绳化为粉末随风而散。而十三的身边,涌起金色的风暴。那些金光没入他的体内,化作他的力量。
他双手合十站在风暴的中央,长发从黑色化为金色,双眼也被明亮的金芒充斥。
大地上,光芒涌动,像是火焰在熊熊燃烧,灿烂的光束直冲天际,金光洞穿黑云的漩涡,朝着无边无际的远方铺洒而去。浩浩荡荡,海洋般宽广和沉重,烈阳般的金光普照大地,神圣而庄严。
十三便走在金色的大地上,从地面一直走向空中。每踏出一步,便有金色的涟漪在脚下散开。
一步步,直到来到和幻天同等的高度,彼此相距不过十丈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