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建业有了新蹭饭的地方免不得要去试试口味,罗建军自然是扫榻相迎,于是这天晚上老罗家很是热闹。
相比之下方哲,方震兄弟却要冷清得多,除了默不作声的两兄弟外,就只有小桌上的两碗糙米饭和一碟炒豆芽。
“哥,你慢点儿!”
看着狼吞虎咽,转眼就把大半碗糙米饭吃进肚子里的方震,方哲不禁有些苦涩。
按理说他们方家两兄弟,哥哥方震要更优秀一些,升初中,还是初中升高中,方震都是他们县的第一名。
就连他们县的高中校长都说,只要方震安心学下去,考个华大、京大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世事难料,席卷全国的上山下乡运动,让学业优秀的方震不得不就此终止。
跟着其它年轻人一样,背上行囊,去到遥远的西北边疆,成了一名普通的知情。
这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当方震回到家里时,原本学业优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不见了,有的只是个迷茫而又彷徨的落魄男人,
方哲为此问过方震,想搞清楚这十多年方震是问过来的,可方震却什么也没说,唯一的答复便是:“我想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个愿望对普通人来说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可对方震却似乎只是奢望。
因为他不止年纪大,没特长,而且精神上似乎还有些问题。
不但夜里会时常被噩梦惊醒,有时还会变得十分警惕,对不认识的陌生人更是出奇的防备,似乎在他心里除了家人就没人值得信任。
正因为如此方震的几个工作都因为他的性格被搞砸了,无奈只能学人做生意,可就这操蛋性格谁敢去买?所以陪得是一塌糊涂,搞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这不,此时此刻能把糙米饭吃成山珍海味的既视感,方哲就知道自己的哥哥估计又是饿了几天的肚子。
于是便把自己的这碗也推了过去:“哥,我不饿,你全吃了吧!”
方震已经把一大碗糙米饭和三分之二的炒豆芽吃了进去。
看方哲把自己的那份和递过来,不禁吞了吞口水,但还是忍住道:“哥饱了!”。
“哥,我真不饿,你快吃吧!”方哲催促道。
方震却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手将那碗糙米饭又推回去。
方哲知道性情大变的方震便是如此,能做的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于是叹了口气,把糙米饭拿回来,不过也没吃,而是耐着性子嘱咐道:“我实习的奋进厂新成立了一个海上工程施工队,人员大多是待业知青,我就帮你争取了个名额,所以你这次……”
“我明白!”没等方哲把话说完方震便不耐烦的把话给打断,言语一如既往的简洁而又直接:“工资多少?”
方哲真的不知道还说什么是好,这也就是亲哥,要是换了其他人,如此操蛋,觉得要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照现在的平均工资来算,怎么每个月也有二十块!”
“提供食宿吗?”
“应该有!”
方震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让方哲差点抓狂的问题:“他们还要人吗?”
“哥,我能把你没进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以为我是谁?说到底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人家当地县县长舍了老脸,又是给地,又是给优惠政策才安排七十个人,你觉得我有人家县长厉害吗?”
方哲是真的火了,方震这次回来是变了很多,但最多却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兄弟。
若是正常人也行,谁没有个仨瓜俩枣的好哥们,可方震的好兄弟却一个个比方震还不正常,以至于方哲觉得他哥就是别那群“好兄弟”给带坏的。
所以方哲恨不得让他哥彻底断了很那群人的联系,因此别说他如今安排不了,就算有能力安排,方哲也绝不会惯。
“我明白了!”
方震用他那淡漠的双眼看了自己弟弟良久,这才平静的吐出几个字,然后把那碗糙米饭重新放到方哲跟前:“快吃吧,冷了!”
就长身而起,去到床铺休息去了。
方哲无奈的摇摇头,端起糙米饭,一边吃着,一边祈祷,希望他哥哥能在海上工程施工队好好干下去!
……
数日之后,气候问个,阳光明媚!
随着一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当地县县长连育才和奋进厂厂长焦大林一同将海上工程施工队牌匾外的红布解开。
旋即便是连育才热情洋溢的讲话。
虽然通便的格式化文体让人听了昏昏欲睡,可字里行间中对奋进厂的溢美之词却多得令人发指。
由此也可以感受到连育才对奋进厂能接纳70名待业知青是多么的感激。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打奋进厂成立海上工程施工队,并明确表示施工队人员尽量从待业的知青内选拔。
连育才差点没感动哭了。
只觉得奋进厂为了支持他的工作做出了巨大牺牲,于是什么荒滩,什么优惠政策,连育才那办的叫一个不遗余力。
甚至为此还跟市里领导吵了两架,做后直接把70个知青的花名册往哪个领导办公桌一摔,言道:“你要是不给审批,今天晚上就让这七十号人去你家,让你养!”
哪位领导怎么可能把七十个大爷领回家,于是直接秒怂,无奈的在批文上签了字!
解决了县里待业知青就业的大难题,连育才前段时间因担保罗建军而遭受的非议瞬间就被为人民着想,急人民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