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半途,出了一个恶搞节目。
为了纪念此次暴雨中东西宿区共同抗击暴雨的情意,现场推来了一个自循环透明洒水花房,花房喷淋的时机不定,强度和面积都随机。每个人都被要求进去一次,能不能被水浇到,浇多湿,都看个人运气。
绯缡虽然觉得这节目挺无聊,纪念是假,捉弄人是真,但在社交场合,她向来遵守一条低调淑女的规矩:随大流活动,轻易不推辞集体节目,不搞特立独行。
这是她老爹教给她的,当初是为了让她活泼点,和同伴们打成一片,但是怕她不以为然,于是给了一条很睿智的理由:“缡缡啊,咱家亲戚少,出去没人帮衬,平时你注意要保护好自己,在外头有什么集体活动,别给人家摆脸色拒绝,就混在一处,泯然众人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
刚进青春期的绯缡还没有什么完整系统的人生观,她和老爹两人相依为命,连青春期的叛逆都舍不得让老爹体验一回,就这么乖巧地照做了,后来自己有了想法后,却已经习惯了如此行事。而且,仔细琢磨老爹的说法,确实挺有道理的。于是,她一直这么实践着。也因此,她在甲部同学中被很多人认为冷美人,却不会有人说她怪美人。
所有人分组跳着接龙舞,一个个走进花房。绯缡和辛雨虹谢安琪几人组队,手搭着前面同伴的肩膀,踏着节奏一步三摇。猓挨个进去。
绯缡挺坦荡,大不了再淋湿一次,结果她只是扑面受了一阵轻微的浇灌,脸上糊了一层湿意,当然面具替她挡了一大半。
辛雨虹却不够幸运,被当头洒了一蓬水。谢安琪亦如是,但她那一身宽大的雨衣却极其惊艳,等她出了花房后,立时有同学来借用。
辛雨虹的花冠上兜了水,准备找个地方摘下来清理一下,绯缡也想擦擦面具,谢安琪豪爽地将雨衣出借给朋友们,陪着她俩一同去。
舞会组织者在活动中心布置了一排临时休息室,供大家整理装束或者躲个清静,三人择了一间进去。
长龙舞仍在继续,大多数时候,花房里是安安泰泰的,幸运的人得以干干爽爽地进去,干干爽爽地出来。小部分时机,会喷洒水雾,那也无甚要紧。若是不凑巧,则会碰上小股滴灌水,忍忍也就过去了。再稍微不幸点,就会被突然浇灌,水量中等,泄身而下,那也还可以捋捋脸,甩甩衣袖,凑合过去。至不幸就是遇上花房大清洗,整个花房都在强劲冲淋,根本无处可避,能把人浇得从外湿到里。
轰地一声,花房里的倒霉家伙就被兜头兜脑淋了个透心凉,他狼狈地跑出花房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彻底的落汤鸡。他头上的毛绒面罩一缕缕地打结,贴在脸面上,往下滴水。
所有人笑得肚子疼,倒霉家伙苦着脸冲回宿舍换装。好多组人便争先恐后进花房,因为一次冲洗过后,总要再隔一段时间才会碰上大冲洗,此时安全系数要高得多。
癸三男生们也麻溜地组队进花房,总体情况都不错,男生不怎么注重细节,脸上随便摸两把,继续嘻嘻哈哈。
商檀安笑看一阵,退出会场,刚走出通道口就听见会场中爆出一阵哄笑喧闹,他摇摇头,定然幸运时段过了,又有谁淋到水出洋相了。
“檀安,檀安。”不久,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商檀安转身,待看清后,愕然失笑:“谦尘,你怎么……被浇到了?”
越谦尘手拿着正滴水的面具,头发湿透了,礼服的肩膀上颜色深了一大片。
“是啊,真不巧,突然冲了一蓬水,还好水量只是中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后面肯定会有一个倒霉家伙要洗一个大澡,就是不知道谁,大家现在腿都在发抖。”越谦尘自个也笑着,他玩得开心,对身上那点湿意浑不在意,和商檀安聊得起劲,“我看到你们癸三一帮人进去了,个个全身而退啊,真够幸运的。哎,我去找条擦的毛巾什么的,你干什么去?”
“我去办公室,查看机器人的运行日志。”
两人顺路,一起往前走,转过廊角,正是临时休息区。越谦尘走进去,很快又出来:“里面的毛巾都用过了。”
“淋湿的人不少。”商檀安笑道。
越谦尘一连检查了几间,都是如此。“再这样下去,我的面具快要泡烂了。”他侃道。
“谦尘,你失策了,你不该选吸湿性的面具,而且你不该排在后面进花房。”商檀安接口打趣,他眼见越谦尘找不到毛巾,便好心道,“算了,到我办公室吧,隔壁是常用品仓库,我帮你到仓库找一条毛巾。”
商檀安的办公室两旁各有侧门,一侧是在学生活动中心服务的机器人仓库,维护保养都是商檀安的工作,另一侧则是消耗品仓库,如形体训练需要用到的毛巾毛毯垫子之类,一般也由商檀安管理,机器人会根据智能系统的要求自行去仓库领消耗品,送到指定位置。
他带着越谦尘走进消耗品仓库,很快找到了一条毛巾,抛给越谦尘。
“安琪,绯缡,你们要是想出去玩,就别等我了,我这花冠还要一会儿才能干。唉,早知道有这一出,我就不选这材质了。还是安琪最聪明,居然穿了雨衣。”一个女孩子半埋怨半好笑的声音隐约传来。
商檀安和越谦尘一愣,下意识转向发声处。商檀安立即明白过来,今天几乎是东西区的大联谊,全院的学生差不多都来了,学生活动中心征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