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深紫色的野地车,在k479鳞贝田上方绕了两圈,停在了方坝中央。
车里立即跳出魁梧一汉子,朝俞白使劲招手:“老大,老大,我们来了。”
我们?俞白定睛看去,车上又跳出两人,都是二十七队的兄弟。
他笑着返身跳上方坝。“铁子,不容易啊,你总算排到了。”
“托前面取消的人的福。”铁连可高兴了,“返程班车要开班了,有些人就取消野地车排号了。我说我就耗着,看我什么时候能排到。嗨,这会儿号跳得快了,就挨到我了。”
“你小子,韧劲儿还挺足。”
“老大,咱不说了,车上说。”铁连显摆完排到车的成就感,立即心急得不得了,从取到车开始,那每分每秒流淌的都是时间啊。“老大,快上,咱还能玩点时间,你想飞哪儿?”
那原本坐副驾的兄弟早就殷勤地换了位置:“老大,快来,给你留了一个位。”
“我孵太阳都快孵出蛋了,现在没兴趣了,你们去吧。”
“啊,老大,不是吧,我们特地来接你的。油瓜子想来,我还不让他来,让他等下一个兄弟取到车呢。这位置就专门给老大你留的。”铁连哇哇叫起来。
“还有人等着呐?”俞白失笑,“你们可真愿意耗。我是真不去了。先前垄上人多,机器人干着,我自己都没怎么看,刚就打算下田,好歹看一眼自己的地。”
“老大,你哪块地,兄弟们帮你……”
“走吧你们。”俞白干脆一挥手,瞥一眼这栽培区专门用来给大家练飞的旧改野地车,特有经验道,“这车还没班车好,班车还比这个大咧。”
“这哪能一样?”铁连挠着头。
正说着,俞白的一个田友收工上坝,艳羡地瞅了一眼车子,调侃道:“俞哥你不搭,刚才那妹子要是早来一会儿,让给那妹子搭,妹子准保高兴坏了。”
“啥妹子?”铁连糊涂道。
“隔壁种植点一个妹子刚来我们这里问,有没有谁排到车,想搭吧。”俞白答着话,顺势往小路看去。
现在k479种植点的小路上没半个人影,他瞧了瞧k477和k478,她们的田里人好像稀少了,田块中央的穹屋和平坝上走动的人影倒多了一些,但通行小路上都没有人走动。
“这事稀松。”二十七队的一个队员说道,“铁子哥还没取到车的时候,咱们那儿也有小子跨种植点过来问搭车的事。咱都没松口。”
“那时候咱也没车,再说油瓜子和别的兄弟都挤不了了,那不认识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铁连说着说着,又嚷着问一遍,“老大,上不上?”
“不上。你们时间多啊,赶紧的吧。”俞白笑道,“要不嫌麻烦,回去把油瓜子接上吧。”
铁连虽然遗憾,也不啰嗦。
“老大要发扬风格。得咧,我问问油瓜子,后面兄弟还有座给他没,没的话就去接他,咱多难得一趟。”
“你应该问,后面兄弟还有车没。”俞白笑着,目送紫色野地车攀升上去,他慢悠悠踱到坝角。
刚站定,还没有环视风景,又见一辆车飞来。
咦。他心中微讶,起先以为是二十七队排在铁连后头的兄弟取到车了,又来邀他这个队长上天,再一眼便知不是。
那车在k477种植点上方打弯下降。
看来那姑娘还是挺有办法的。他暗忖道。
下午五点,琼哥已经不像先前那样亮得让人不能直视了,但还是很亮,还没有染上日落前的红色。栽培区上空与地表一样热闹纷繁。
上空是一辆接一辆的班车,从各个片区的班车站点攀升,密集而有序地朝始临方向飞去,就像一群飞鸟。
地表仍有很多人,但每个种植点田里或者垄上的人几乎没有了,人群集中在班车站点,耐心地排着队,和前后左右相识的不相识的人聊着天。
俞白听着队伍前面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下回什么时候来,来干哪些活,有些忧心着工作忙不过来,有些开心着不久可以有第一茬丰收,她们还在说要不要几人一起去木拉拉集市申请一个摊位,将多收的庄稼放在集市里售卖,说着说着她们笑起来。
银铃般的女子笑声渲染了周围人的好心情,好些人都开始盘算收成。
呀。好多人同时奇怪,望向突然弹显的通知。
通知很短,只有两行字。
是否在最近一个小时内见过该女士和该男士,知情者请立即上报。
旁边附添了一男一女的全身立体影像,以及他们的名字。
俞白一见到那叫作马晓丹的女子像,便吃了一惊。这正是先前跑来问排车的女孩。再一瞅那叫作马一翰的男子,脑中不由联想起降落到k477站点的车。
“马晓丹?你们认识吗?”前面的姑娘紧张地讨论起来。
“不太认识,原来只是有一点印象,在我们旁边种植点的嘛。但之前,她还来问我们,有没有排到车。东琴,是不是?”
俞白抬起眸,与说话的女孩对视。原来,那马晓丹还跑去k478种植点问车子的事。他想着马晓丹当时急切的样子,拧起眉来。
“是啊,她跑来问,当时什么时间来着?离现在有一个小时吗?”
“差不多。”
“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上报。”
“要上报。”
“对,要上报。”俞白插话道,严肃地盯着队伍前面的女孩们,“她也来问我了,但我没排车,她就走了。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