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商檀安冷不丁被问,怎奈人多,全球人都来观礼了,将这山谷几乎都挤满了,两人左右臂膀都挨着沃沃中南二甲的邻居们,他感觉这会儿不合适把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嘀咕给绯缡。
这小道消息他从顾格万灵光那里都听了点儿,他和他们平素处得熟,朋友之间互相聊聊很正常,但唯有说到蕲长恭时,商檀安一般不深问,生怕哪天回传到蕲长恭耳中时,让蕲长恭误会绯缡还揪着前事,四处使着他打听八卦,等着幸灾乐祸呢。
绯缡是一个很不爱说八卦的人,事了就了,很大气的人。
这会儿,商檀安瞅瞅绯缡那好像很求知的眼神,稍微顿了一下。
有关蕲长恭那档事,他其实也知道得不很全,就只是护卫军里漏出的一句玩笑,说是这回没有眷属来烦的官兵们,比如顾格曹文斐春远照等等,其中包括蕲长恭,正吵吵着组团,准备没事就到家属村吃吃喝喝。家属村马上就是罗望护卫军全体官兵的家。
“不是。”商檀安再给绯缡确认一遍,用更低的声音回道,“新人名字都在喜单上。”
绯缡睨他一眼,她就是看过了才问的。
这事儿有点奇怪。
绯缡平时是万万不会主动关心蕲长恭的,但今儿来参加护卫军的集体婚礼,她是做好心理建设的,这喜事算得上罗望开天辟地有人以来的头一宗大喜,她既给别的护卫军大兄弟们诚心诚意道祝福,自然不会小气巴拉特特排除掉蕲长恭和他真爱。
虽然当年她还故意用个八卦机器人恶心了他们一回。
她打算好了,今儿万一在哪里不巧面对面遇见,她准备着一本正经贺喜的。前尘往事那些纠葛原本就已呈堂具结,今天对方大喜日,甭管当年那真爱姑娘有没有事先知晓蕲长恭的婚约,绯缡当真是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她会给蕲长恭和他的新娘好声祝福,就像给其他对新人的一模一样。
但,咋地蕲长恭没列在新郎队里?
星空梭的嫁车里会没装他的新娘来?
绯缡正疑惑间,银红色星空梭如大鹏鸟探入木拉拉丘陵,附近山谷的吱吱鸟呼啦啦飞起,斑斓的尾羽在阳光里闪耀,像半空中忽然洒出迎接新客的彩花。
星空梭一号贴地滑行,驶到彩旗招展的谷口,山谷中的鼓声停了。
容太义大将第一个走下星空梭。
护卫军最高规格的欢迎礼炮瞬间竞相鸣放。新娘身着婚纱,相继走下,左手送嫁是戎装的第二军团新补护卫军军官,右手相伴是粉装的第二军团单身姑娘。
绯缡从没见过新娘,更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新娘。她惊奇地观看了很久,才想起将眸光移回那个令她奇怪的新郎阵列后方队伍。
那一排紫蕊花袖领的戎装军官,都是面熟之人。绯缡即便没有如凤花儿和华婧一样参与婚礼策划,可只要看他们的排序,便知是按始临、沃沃、戎野和荣欣这四大处的防卫力量来排的。
蕲长恭站在……,绯缡低头一看婚礼现场流程说明,哦,这叫迎亲仪仗队。蕲长恭站在迎亲仪仗队的队首。
但即便他和新郎阵列处得这么近,几乎都跟前后脚了,但他终究不是新郎呀。
人家新郎,就如商檀安曾经的带教官,如今的通桥要塞轮值指挥官方富勇,握紧双拳,满怀激动,喜悦仿佛要从心底喷涌出来,穿着那旁人不得撞色的新郎礼服,独领今日风骚,那才是新郎。
新娘和伴娘送嫁兄弟们继续在下星空梭,礼炮一声接一声。容太义大将挡在新郎阵列和新娘阵列的正中间,顶着阳光,面容严肃,一挪都不挪,足像一个很不高兴的送嫁父亲或者兄长。
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全球放假日,绯缡暂且从她的大海和农田里脱出身来,此时沉浸在婚礼庆典的热闹气氛中,有大把的空闲琢磨这件眼面前的怪事。
蕲长恭这期新郎没做成?反做了迎亲仪仗队的队首?
绯缡的座位离谷口还是有点远。她想了想,点开现场投影屏,细看。
蕲长恭千真万确不是新郎,但他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琼哥今儿灿烂,他笑容像闪着光。
绯缡看着看着,感觉脸颊上有道视线,她侧转脸,原来是商檀安古怪地瞧着她。
她便斜斜凑过去,在礼炮的间隙中,小声得像用气音。“我当年调查过的,他真的有,律师还给过我名字。”
商檀安吃一愣。新娘都下半车了,她原来还在琢磨这个事?
“叫……”她拧眉回忆,“牵牵?全名在调查报告里。”
商檀安差点要去捂住她的嘴。她下一句准保要回忆调查报告在她哪个资料档了。
商檀安一方面好笑绯缡当年的战况竟如此激烈,一方面又怕大庭广众下,他俩的啜啜细语被别人听到一丝半丝,总归不妥。
“绯缡,”他悄悄使劲一握她靠在他这侧的手腕,说话又轻又快,“现在不说了,看新娘,她们要下完了。”
绯缡点点头。蕲长恭这情况,其实也没啥好争议的了,非常明显,不是抽刀断了就是独自苦盼,总脱不出这两种可能。
她虽然从不主动打听小道消息,但脑子相当好使,只看事实便能推断一二。今儿猛一见蕲长恭这位置,惊奇过后略微转转脑筋,第二军团人人都是招募而来,唯有护卫军眷属不受甄试,想来谁能挡?蕲长恭这个级别的军官眷属,更不会有人阻挠。按当年他退婚退得急火攻心样,这期能允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