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们兄弟想一块儿去了。我拐这么一趟,就是来给你也送点家乡特产。”顾格麻利地把四方罐往他包里一塞,七掏八掏,从包里掏出一个圆罐子,照样抛给了蕲长恭,又继续掏,“阿烈阿曹他们的份,我也搁你这儿吧,什么时候他们回始临,你帮我给他们,他们要是有啥给我的,你也给我留着。”
“我还成中转站了我。”蕲长恭哼一声,手里倒是一股脑儿地接过来。
“没办法,咱几个都外放了,只有你坐镇大本营嘛,回来述职领东西领人,可不都来找你。”顾格拉好包,重新坐好,打眼一瞄,“阿蕲,你精神不高。今天发信发特产,还不够你乐的。是不是来的这拨新弟兄不好带?”
蕲长恭手一挥:“人多,个个等不及要出去,其他没什么。”
“我看他们都是在舰上憋闷了。”顾格朝窗外啧啧,“冰天雪地还这么带劲儿。那小王队长也是,随我去一趟戎野参观,就兴奋得什么似的,眼睛里冒光。”
“得,你也该走了。”蕲长恭又叫住顾格,正色道,“他们是第一组出罩参观的,你路上注意点儿,别太显摆了。”
“知道。阿照都发了一本须知的。”顾格拍拍膝盖,却不起身,凑过来一本正经道,“阿蕲,我瞅着你还是有啥心事。”
蕲长恭撩起眼睑,望过去。
顾格才不怂他这一套,耸耸肩,兀自说:“其实初岫号进琼树星系,咱收到随军家属名单时,你就说看开了,现在干嘛还不愉快?你看我也没有随军家属,咱兄弟苦哈哈作伴呗。”
他说着说着刹不住,自个也半羡半嫉起来:“甭看来家属的那几个人乐,过一阵愁死他们,兄弟们逢值休本来就没多少地方可逛,现在等咱给他们安好家,那就是妥妥的好去处,还不轮番上他们家打秋风?”又道,“其实现在来也太早,还不稳。”
蕲长恭沉默半晌,打开通讯器:“给你看看。”
顾格一瞄,“哇”一声,又赶紧闭住嘴巴,睁大眼睛一目十行,生怕蕲长恭收回。闪读了一遍,他默不作声从头再读一遍,抬头瞅瞅板着脸的蕲长恭,突然叫道:“呀呀……呸。”
蕲长恭被他一吓:“干嘛你。”
“阿恭。”顾格腆起脸笑,“你看人家对你评价这么高,还有什么遗憾的。”
他见蕲长恭撇转脸没搭腔,可刚刚看了私信,他可不能对不起兄弟这份坦荡,自个便也特坦荡,说话马上变得更加率性,甚至敢直接引用,加以分析:“你让我认识了最美的爱情……”
顾格毫不掩饰地抖了三抖。“在最美的时光里。阿恭啊,好事啊,说明人姑娘最美的时光过去了。你看咱都不用为难,可以寻个更美的啦。”
蕲长恭忍不住聚起眉毛:“不会劝人就赶紧走。”
“就走,就走。”顾格不好意思地摸摸脸,他走到门口,回头一扬眉,再扯一句,“阿恭,散散心就没事了。有句话不好说,但其实道理大家都明白。嘻嘻,你瞅瞅,这批不是来了好多单身姑娘嘛。”
“不好说,你还说。”蕲长恭一下呛喝住,表情严肃起来,“这件事是不好说,这批来了这么多单身男女,不论是他们,还是我们,现阶段纪律都整严明了。”
“当然要整严明,我早就给我们戎野防卫团放话下去了。”顾格才说完正经话,嘻嘻又笑,带出关切来,“小王队长我领走了,回头你这儿还有什么人要放出来溜达溜达,尽管放,我和阿烈阿曹他们都能招待得好好的。”
“去去去,”蕲长恭来不及给顾格打开房门,“走你的。”
顾格走后,他坐了下来,忽然再也没有重新展信的那股情绪。
山隘口的第二军团仍在雪中进行操练,呼声震天。隔着老远,似乎都让人感觉到汗汽蒸腾在风雪中的又凉又热的豪劲儿。
蕲长恭站了起来,大踏步出门去。
商檀安建议绯缡多讲些事例。
他深知绯缡若是只讲理论知识,她能将一本他给的最新版始临高地人员外勤条例自顾自从头念到底,这样课程就未免显得刻板了。
对新人吸收知识不利。绯缡默默地想着昨晚晚餐时商檀安传授的技巧。他一说又说到她当年毕业传承大课上那场临时抱佛脚的演讲,多年过去,说是还印象深刻,让绯缡就照那样夹着故事讲道理,定会风趣生动。
绯缡停下车,看见一个身着深咖罩内工作服的方队整整齐齐走过,正朝向罗望纪念堂的大门。
那些应该是今天听课的学生。
她对着外勤条例再最后一遍比比划划,把几个要讲的事例提醒标记为自己可见,便下了车。
第二军团登陆之后,从罩内适应训练开始,逐渐过渡到罩外出勤,和绯缡他们当年的过程大致相同。但是,比起绯缡他们,更多了一些系统性,少了一些摸索。
绯缡今天主讲的这堂课,正是圆屋指挥中心统筹第一军团各部门开发的一系列引导课程。地点设在罗望纪念堂,第二军团分批次过来上一堂课,并参观罗望纪念堂中陈列的一些史料,顺便对罗望的以往建设工作有个快速直观的认识。
这个系列课程本身也要成为经典。不仅要公开给整个第二军团学习体会,而且还要收到纪念堂里,传承下去,作为历史教育的物证。
绯缡现在有点怕莫馆长,他真是啥都想收。
莫馆长吃了她家的宴,后来他自己新屋落成,也回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