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是能耐心等待,就不会来了。”商檀安身旁那人说道,“大晚上的,天寒地冻,兄弟,谁也不容易是不?你麻烦一下,帮我们问问你们上级,我们黄昏收到通知,只说她们外勤需要晚归,可都这么晚了,出去一天总该回来了吧。这时候都不回来,是不是有事,总该给我们一句准话是不是。我老婆才下来,就两天,不能跟你们出去观个光就不见影了,是不是?”

“看吧。这些家属下来后就是啰嗦,鞍前马后还不周到。”蕲长恭刷地抬起长腿,搁到办公桌上,人往后靠到椅背上,吹了一口气,似吐不尽那烦躁之意,“以前多干脆,让谁待多久,谁就待多久,哪个不是照做。”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顾格也无奈,“要不,我过去让他们走?”

“不用。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蕲长恭肃着脸话说一半,看见监控屏中一人上前两步,瞅样貌正是那大小姐的s级丈夫。他哼笑,“难道还想人客气迎出去?”

“兄弟,”桥口,商檀安按下焦灼,好言开口道,“我们确实都收到家属要晚归的通知了,说明外勤事务部可以将进展告诉我们,我们也出过外勤,知道信息传递需要时证,现在又过去这么久了,观光团的具体情况应该更清晰了,兄弟,你能不能汇报一下,或者帮我们问问里面。”他伸指点了点桥后被视障处理的黑乎乎的原野,“有没有家属的最新消息?”

蕲长恭撇转脸。

“咦,这人我认识。”

蕲长恭不由回头,望向顾格。

“机械管理部的规划司副,联合外勤有过两回,人挺好的,也能干。”

蕲长恭掀掀眉,哦一声。

“这回脾气冲的,不冲的,都来要消息。”顾格叹道。

“让他们要,谁冲撞岗哨就拘起来,谁等到宵禁还赖着,就叉走。”蕲长恭随口道。

“还是解释一下吧。这时候还能搞到车赶来这里的,都不是凡人,现在车子还没向家庭投放呢。”顾格呵呵笑。“毕竟是第一批家属,影响大了不好,弄得后面人心惶惶的,还是说一下让他们回吧。”

“就是怕影响不好才给他们人性化处理,发了个通知,居然还不满足。还想要更明确的消息?军团规定,还要怎么明确?”蕲长恭嗤道,鼻腔重重呼出一口气,将监视屏挥走了。

“管单兵,和管这种家庭役,差别实在太大了,难度不是一个等级。征召署没有把他们七姑八婆都一并招来,我们就算走大运了。不然随便对谁发个令,一大家子都给你扑上来。”顾格说得自个都乐了,完了又叹一声,“话又说回来,发配到这,这些大兄弟都不容易,又要工作,又要顾家,这些个大嫂也不容易,别的女子这种怎么说来着,花样年华,一个个不都享受青春穷买衣服吗,唉,数来数去还是咱们最不容易,走哪儿都脱不了值班,这是怎么回事?”

蕲长恭不由失笑:“格胖子,你是困了还是怎么的,突然话这么唠?”

顾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是有点。”房间内没其他人,他也伸了一条腿搭到桌上,舒服地又伸了一个懒腰,朝对面的蕲长恭赞叹:“阿蕲,果然这样更舒服些。你们排班对我太狠心,我十几天没正经合眼了,今天可把我吓死了,”他搞笑地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这些大嫂,要是第一回就折损一个半个……”他摇着头,表示想不下去。

“格胖子,你太心善。”蕲长恭耸耸肩,“这些人,没半点斤两,联盟也不至于选过来,放心吧,都不是易相与之辈。”

顾格嘿嘿笑着,顺手再抹开监视屏,瞅一眼:“还在,一个不缺,怎么办,真等宵禁时间到后叉走啊?”

蕲长恭敛眸思考片刻,冷声道:“叫第一道口岗哨告诉他们,人回来了,按规定在缓冲休息,想领回去不缓冲,尽管提申请。谁要是还围着岗哨骚扰,就视为妨害要塞安全。”

绯缡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睫毛轻颤。

她感觉周围一片黑,萦绕耳际的只有自己细绵的呼吸。自鼻腔出来的温热气息,悠缓地拂润她的嘴唇。

“101室9号位苏醒,未睁眼。”

顾格被警讯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临时床上蹦起,侧头一望,对面蕲长恭也已笔直坐起,底下的床正快速缩拢成椅状,将他推送到办公桌前。

“什么个情况?”顾格一丝戏谑也无,几乎同时移到办公桌前,瞧隔壁医务室传送过来的监控画面。

101室十分静谧,全部的隔断单间将大画面整整齐齐地分割成各个小画屏。蕲长恭点向9号格,含糊地低咒一声,在推送出来的几行lún_lǐ隐私通告下方点了同意,将头略偏一偏,顾格则十分默契地伸指出去,从他肩膀上方空隙越过去,同样读也没读就熟络地按了同意。

9号格一下全屏。床铺什么的附件都随环境暗化了,唯有人高光显示,乍一眼,人就像浮在前方。不过那人睡相太过端庄,双手交合在胸口下方,闭眼仰躺着,直挺挺地,倒像一具标准人体模型。

蕲长恭盯着她的脸,皱起眉,伸手将画面推远一寸,免得看起来就像躺在他手肘边。

顾格调出一排生理数据:“系统太敏感了吧,哪有醒,眼都没睁开。”具体的数字意义他不是专家整不了那么清楚,飞快一掠参照值,“仍旧正常的,”遂道,“是不是睡眠轻,将醒未醒?”

“再看看。”

她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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