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才感觉他最近脾气都没有了,连带人也沉默了,还好这几天带完,引导大嫂适应军团生活的这糟心任务就要结束。
这会子他想着比赛前不要给大嫂们太多压力,小侃小闹有助于调整紧张情绪,倒也没怎么说,让大嫂们自己乐颠颠去,他在一旁从队首溜视到队尾,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他亲口选出的小组长相对靠谱,这位大嫂端端正正立着,话不多表情也不多,光看气场就可托付。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就位。”徐进才整整嗓子,嘱咐道:“小组长,注意带好场上节奏。”
“是,长官。”绯缡清晰地提调应声。
徐进才满意地挥挥手,和同僚返回座位观看。
射击汇报表演赛第一轮的规矩很简单,每个小组分到十条靶道,每条靶道以无规则离散方式随机出现三十个目标,每位小组成员负责狙击一条靶道,前十发光弹使用目标自动感应锁定模式,中间十发光弹须切换至人工脑波操作模式,最后十发光弹再转换到人工手动操作模式,以规定时间内小组所有成员成功狙击目标总数进行小组排名,男女队各取前五十组进入下一轮。
自动感应锁定模式相当于暖场送分,再则,靶道上开始跳出的目标毫无特异性,笨拙地悬定在前方,等光弹来击。因此,比赛刚进行时,每条靶道上方屏幕的击落数都蹭蹭往上涨,看着皆大欢喜。
待到人工脑波操作模式,分化出现了。
比赛用枪开放了最广谱的脑波讯号控制器,对受训时间不长的征召团众来说,也能比较容易地送出自己的意识流束,精神负荷不会太大,但是,比赛流程却不曾给射击者预留一段时间进行讯号连接认证,尤其麻烦的是,赛枪还保存着上一批射击手的脑频标记,需要在新频匹配前进行抹除。
步骤都练过,放在平时那不过是心思一转两转的转瞬功夫,难就难在比赛现场气氛紧张,好多人自己都不知咋回事,总是跟那脑波讯号控制器搭连不上。
女三队四组第一靶道的何太太,将那枪都快要瞪出洞来,只憋得双颊通红,都无法逼出一枚光弹来。
离她四道远,绯缡早已掐停意识命令,行云流水般换了一种持枪姿势,手动打出最后十发光弹,不眨眼,不间停,上方的击落数倏忽就达到三十。
“好。”徐进才忍不住低喝道,瞅瞅左右两组,都没有比他们四组组长更快完成任务的人,便忍不住兴奋地握了一下拳,惹得隔座三组刘教官瞥过来。他略显得意地一笑,待看见老大难的一靶何大嫂在组长绯缡完成后似乎受到了激励,一下通了窍,接二连三打出光弹,便更加放松地吁了口气,暗道把组长放在中间五靶道上,实在是英明之举,他这组就只有组长实力最稳,好成绩明晃晃摆在中间,大家都能看得见,是颗定心丸。
第一轮全部献演完,徐进才的四组巧巧进了女队前五十名单。
第二轮的规则有了变化。每条靶道上的目标仍为三十个,但射击手只能采用人工手动操作模式,并且,就位点和射击点之间有五十米距离,需要听令跑位再射击,难度系数方方面面有所增加。
这一轮,男女队依旧各占半边射击场,各比各的。
绯缡带着四组大嫂候场时,瞥见了提示屏上列着男二队八组,目光不由一转,几下里就瞧见了商檀安。他站得有些距离,迎上她的视线,嘴角噙起浅笑,朝她微微颔首,似有赞赏恭贺之意。
绯缡总是习惯面无表情地做领头小组长,此际眸中略略浮起一点温和笑意,从远处那是一点都分辨不出来的,看起来一脸漠然,没点热乎样子。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回复表情有多浅淡,心里倒飞快地想到了一桩家务事。平日里每逢休沫,她和商檀安都约定俗成地挪个清晨或午后,一起把帐篷里外打扫一番,今天休沫全被射击献演占了去,不过这献演挺轻松,瞅着他仍跟出门时一样清爽,也不像累,结束后她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看看晚上回去他是否还有精力,最好他们俩仍然把定期清洁这项活给完成了。
有事无事先定计划,只管照安排条条做完,少找借口不拖沓,一向是绯缡的风格。
她把夜间项目想定,冲商檀安点个头,这便算遥遥用眼神招呼过,转身就带组上场。
男人和女人的五十米怎可相提并论?
发令声响后,几个眨眼间,射击区便泾渭分明,东边大嫂们拼命奔跑,扑哧扑哧还未过半程,前方的靶区纷纷弹出目标物,活泼泼地招摇挑衅,看得人又无奈又好笑,简直要替她们干着急。而西边,男队甩开长腿大步跑,早就齐齐奔到了射击位,瞬时战火开燃,光弹齐飞,靶区犹如火树银花开放,又热闹又绚丽,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然而,也不知怎么搞的,即便男队火力凶猛,一时竟没有人击中目标,他们的目标物在一大波光弹里左躲右闪,十分灵巧得意,明显地在这第二轮的机动性相较第一轮有大幅提升。
西边男士半场持续爆射,东边女眷半场持续空位。
大嫂们的跑动速度总体拉开得不是很大,即使有差距也不过三四步而已,因此那零零落落几个稍快一点的人也不甚打眼,看上去倒似黑压压的大部队参差不齐地朝前碾滚。
几个滴答过去,东边空落落的射击位才终于陆续有人就位。截至目前,女队各条靶道上方的大屏全都没什么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