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甘心,心中已然定了主意,她郑重的道:“红袖今日谢娘娘提点,还是那句话,若是来日有机会,红袖自当报答娘娘——”
马车内空间狭小,但是魏红袖还是坚持着,俯身叩首,拜了又拜,这才由着墨香搀扶着起身,他们的马车正停在巷口,正说着话,外面有下人回禀道:“娘娘,您该去看诊了——”
魏红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禾曦,那下人的声音波澜不惊,显然是不知道禾曦受伤一事,禾曦也不隐瞒道:“本宫这次出宫,是为了多年的腿疾,至于这肩上的伤——”她说着,便偏过了头,仔细的看去,神色隐隐有些决绝的道:“还请郡主能保守秘密——”
魏红袖感念方才禾曦的安慰和劝解,自然是应下了,但是也是因为如此,魏红袖对禾曦越发的好奇起来。在她严重,禾曦便是那远在天际,飘荡着的隐在幽幽雾气后的仙子一般,神秘又超凡脱俗。待到禾曦离开后,她便擦了擦眼泪道:“墨香,咱们也走吧——”
墨香下意识的问道:“夫人,咱们可是换一家酒楼用过晚膳之后再回去?”
魏红袖眸中隐隐的闪过一丝决绝,摇头道:“不,咱们去万花楼——选一个秀色可餐的妙人儿——”墨香惊住了,万花楼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她们身为淑德女子,如何能踏足那样的地方,她才想开口劝阻,便听得魏红袖喃喃的道:“凡事,活着才是最为要紧的——”
另一边,禾曦上了马车,陆川早已经等在马车内了,他方才见到了兰府的马车,还担心禾曦会发生什么事情,果不其然,禾曦才一坐稳,他便一眼见到禾曦肩膀上的血迹,急道:“这是怎么弄的?”
禾曦将大氅掩了掩,将那伤口盖住了,勉力的笑道:“皮外小伤罢了,陆伯伯,您不用担心,方才安国郡主已经帮我包扎了,并无大碍——”
陆川如何不知道沐锦的脾气,见她如此,便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只得无奈的道:“你这孩子,这么些年,当真是变了许多,不过有一点,你就算是嫌弃陆伯伯唠叨,陆伯伯也要说,无论你做什么,最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全你自己才是,当年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不过若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必然拼死护住你。”
禾曦只是觉得心中有千丝万缕的细小的绒毛,缓缓地包裹着自己的心脏,柔柔的,软软的,她笑靥如花,道:“方才我还劝阻安国郡主凡事活着最要紧,又如何会轻贱了自己的性命,陆伯伯放心好了。”
忽的她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陆川道:“陆伯伯,你说这人若是想金蝉脱壳,如何能做到天衣无缝?”
“金蝉脱壳?”陆川狐疑的重复道,似乎是不解禾曦为何如此发问,但见到禾曦满怀希冀的眸光,陆川只好道:“那便是让人相信你死了,就如同你一般,当年梁启便是在混乱中,将你们带出宫,又送进去两个宫女的尸首,这才瞒天过海——”
禾曦蹙眉,问道:“可还有别的办法?”
陆川摇头道:“虽然传闻中也有易容一说,但是终究做不到天衣无缝,只有将尸身毁掉——对了,水——若是淹死之人,时间久了,容貌便会发胀腐烂,同样是看不清的,此法也可行——”
她倒是真的在帮着禾曦想办法,但是他那般直言不讳的描述,让禾曦忍不住的干呕了两下,陆川先是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孩子,我还真的当你变的沉稳了,却不想——”
禾曦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眉宇间的愁绪和难过也因着这样的氛围减缓了不少,如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忙凑趣道:“娘娘只是腹中的孩子,才会这般呢。”
车内传来了阵阵的笑语,一直这样到了宫门口,陆川才稳了稳心神,对着禾曦嘱咐道:“从今日开始,我便日日在太医院当值,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派了宫人来知会一声便可,想必你日后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出宫处理,我一会儿便你腿疾复发,或许需要药泉治疗,以便日后作为借口。”
禾曦点了点头,道:“谢谢陆伯伯——”
陆川像是对待儿时的沐锦一样,抚了抚她的额头,笑道:“好孩子,说什么谢,去吧——”
说完便下了马车,拱手作揖,看着禾曦的马车离去,久久不能起身。
待到马车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他才直起了身子,眼中的坚定是从所未有的,他一声苦求医术,并未娶妻生子,未有一挚友,却满门抄斩,然而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这个孩子换了个身份活了过来,那从此,禾曦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也唯有此,才能对得起他和沐连城的八拜之交。
马车碌碌的碾过了宫门,禾曦只是闭目养神,如意见她似乎有些疲惫,便迟疑的道:“娘娘,您和王爷——”
禾曦神色不变,只是沉声道:“如意,当初让你选,现如今你可后悔了?”
如意神色郑重,道:“娘娘,如意自然是不后悔的,如意愿意跟在主子身边,那一辈子便是主子的人。”
禾曦深吸一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道:“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本宫便是本宫,王爷便是王爷,你晚些回去将人都打发回去吧,风雨将至,剩下的路,真的要咱们一步一步的自己走下去了。”
如意听得出禾曦话语中的深意,那些人,便是指拓跋玥安排的保护禾曦安全的人,可是现如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