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若是没有记错,你们是储秀宫的两位才人吧?”皇后仔细的打量着两人,都是相貌平平,倒是这白芷的名字取的甚妙,让她印象深刻。
此时想起来,不知道这两人如此哭哭啼啼的是因为什么。
“回皇后娘娘,臣妾二人正是住在储秀宫的。”白芷回道,那王月妍只是有些怯怯的躲白芷的身后,脸上泪水涟涟,倒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这昨日才封赏了,今日就来求本宫做主,难道是储秀宫的下人怠慢了你们姐妹不成?”皇后许是做的有些累了,巧儿拿了个金线鲤鱼纹的丝绒软枕靠在皇后腰间,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
这两人的位份极低,没有资格让皇后单独分了宫去住,只好留在储秀宫,若是得到皇帝的垂帘,自然可以平步青云,搬了出去。
但是见两人姿色,或许这辈子就会待在储秀宫,等到想时间到了,随便打发到了别的去处。
白芷见皇后这么说,心知皇后是拿她们二人的身份说是,不过她们本就低人一等,得不了圣宠,这人微言轻,也不好辩白什么,只是一想到那件事情,白芷就遍体生寒。
敛了心神,壮了壮胆子,重新叩拜道:“臣妾二人这次想要说的事情,是……是……储秀宫貌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是在做的众人都听明白了,况且之前可是有人说过这储秀宫闹鬼一事,虽然大家都没有细细探查,但是还是记在心里的。
现在听见白芷这么一说,当下回忆起来,胆子小的妃嫔已经惊呼出声。殿中一阵骚乱,禾曦端着茶杯,垂着眸子,氤氲的水汽掩住了眉眼,倒是看不出神情。
“小主可真是大胆,娘娘面前也敢胡言乱语。”巧儿柳眉直立,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的唤着小主,但是这语气可是和呵斥宫人差不多。
巧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而这二人,随是才人,却也和宫女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臣妾说言句句属实,昨夜晚间,臣妾在东殿熄了灯,原本打算就寝,却听见有女子唱曲儿的声音,原想着是哪位娘娘雅兴,但是储秀宫距离各殿都有一些距离,臣妾好奇便出去查看。”说到这里,白芷脸色白了白,好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东西。
支撑在白玉石地面上的纤白双手,都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王月妍更是只顾着嘤嘤哭泣,早已不成话不成句。
皇后脸色难看,看着也指望不上王月妍,便转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臣妾刚让婢女提着宫灯,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却听见那唱调猛然顿住,变成了凄厉的哭笑声,同时我看见了月妍妹妹站在西殿,想必也是听见了。”白芷顿了几顿,终是把话说完了。
整个人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半跪在地上,皇后若有所思,看向一旁的王月妍道:“白才人所说之话可属实。”
王月妍连连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心中一阵心惊,都说后宫的阴气重,自古不知道多少人冤死在这红墙内,这里有最尊荣的泼天富贵,却也有见不得光的下作事情。
“这件事情,本宫会着人去查,在查明真相之前,你们不可随意声张,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人在捣鬼,若是被我听见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流言蜚语,究极源头,别说届时宫规无情。”皇后神色狠厉了不少。
禾曦看着皇后露出这样的神色,心中嘲讽:这才是兰若应该有的面孔,端庄贤淑,温婉可人都是假象。
众人诺诺称是,皇后让人扶着两位才人先回宫休息,却不想那宫女才触及到王月妍的手臂,王月妍就惊声尖叫起来,声音尖细突兀,在这大殿内显得有些可怖。
那宫人一惊,看皇后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心中微凛,想去再拉,王月妍却好似用了浑身的力气,挣脱开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伏在皇后脚下。伸手拉扯着皇后香云纱锻的衣摆,哭喊道:“臣妾不要回储秀宫,先皇后,先皇后会杀了臣妾的!”
此语一出,殿内哗然,就连禾曦都有些震惊,先皇后,说的可不就是沐锦么。
“你说什么?”一字一顿都是从贝齿中挤出来的,字字仿佛都猝了毒,兰若美眸酿着恨意,如同千年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
殿内众人呼吸都几不可闻,白芷张了张嘴,后也徒劳的闭上了,眼神惋惜的看向王月妍,
王月妍心中早已被恐惧吞噬,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哭喊:“皇后娘娘,那一定是先皇后的怨灵,臣妾听见了那人在唱:思未央,一笔一字彷徨,长门宫恨,珠镜容望。当年先皇后一把火烧了未央宫……”
一声清脆的声响,将王月妍剩下的话尽数打断,清晰的掌心浮现在王月妍的侧脸上,禾曦抬眼望过去,就见到皇后右手泛着红,心中嗤笑不已,怎么这般就沉不住气了。
“还不快去把这胡言乱语的扶了下去,难道让皇后娘娘亲自请你不成?”赵如雪沉声对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宫女喝到。
那宫女才如梦初醒,醒悟这王才人犯下了什么样的滔天过错,恐怕自己也要受到牵连,被赵如雪这么一提醒,赶紧生拉硬拽着把王月妍拉了下去。
王月妍想要挣脱,但是那宫女早就有了防备,死死钳住她的手臂,退了出去。
兰若深呼吸几口,伸手扶了扶刚才被王月妍抓皱的裙摆,重新做了下去,众人也都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