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妈妈拒绝跟煤球房做亲,就等于违抗了徐姥姥的命令,她第一次做这事,着实不容易。
煤球房的女人受了委屈就来找徐姥姥算账。
她从脚踏进村子开始就拍着巴掌骂,败坏徐姥姥睁着眼睛说瞎话,拿着贱货卖高价,老来不积德,净干到死不着粮的事。
这番拍着巴掌骂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引来一大群人围观看了,心里很挂念,非要出去看一看,被文雪旗拦住。
“妈,你现在出去,就等于告诉人家你跟我姥姥是一伙的,相亲是你安排的,想要贱卖我的是你。你再想想我姥姥昨天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要出去吗?”
文妈妈犹豫了一会儿,心一狠就跑回屋里睡觉,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去向着她老娘。
文雪旗松了一口气。
文妈妈对徐姥姥仍然有很重的屈服心里,想要彻底改变需要进一步努力。不过她现在不再时刻以徐姥姥为重,也算是一个大进步。
只要意识上发生了转变,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
虽然文雪旗的手腕只是轻微划伤,但为了把苦肉计演到底,演戏演全套,她还是在家休息了一天。
那老东西心无比刚硬,是个生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货,煤球房的女人闹不过她,她现在肯定稳住阵脚了。她得加大力度,将她的心弄乱,彻底打垮她才是,免得她总来惹事。
文雪旗招来小弟,“豪豪,姐姐吃不下去饭了,好难受。”
豪豪举着三毛钱说,“我去给二姐买好吃的。”
到了小卖部,几个妇女娘们打探,“豪豪,你二姐怎么样了?”
豪豪回答的很诚实,“我二姐难受,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吃饭。”
于是大家立马议论起来,一来煤球房的女人来骂,二来文家二丫头要死要活的,肯定是徐姥姥从中做了什么孽,这老妈妈真是丧良心啊!
本来说好要去安慰徐姥姥的老妈妈也不去了,把老东西晾在家里半天,喷嚏打了好几个。
还有孩子带头往她家里扔石头蛋儿,气的那老东西一蹦三尺高,拍巴掌骂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干的恶心事,净被人家当成一炸毛的母鸡一样看笑话了。那老东西只好闭门谢客,兀自吃下了这许多闷气。
柳笑笑听说了,赶紧去告诉文雪旗这事。
文雪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她的怀里去。
柳笑笑比她大两个月,下面还有个三个弟弟,有一种长姐风范,一直把文雪旗当小妹妹看。
柳笑笑是她十六年阴暗生活里的一抹阳光。这束阳光让她那孤单无助的年少岁月,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她特别喜欢柳笑笑,也特别依赖她。
柳笑笑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你怎么那么傻啊,割了手脖子不说,还要死要活的不吃饭,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姥姥被煤球房的女人骂了,现在全村都不待见她,你就畅快畅快去吃饭吧。”
文雪旗嘿嘿一笑,“她活该被骂,影响不到我。再说了,我就是嘴巴馋了,想吃点好吃的,哪有不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