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宥又嘲道:“怎么?你不喜欢啊?”
“我……”
“那到底是不喜欢这东西,还是不喜欢送这东西的人?”
“恩宥!”
“这东西,还有人,她都不该喜欢。”景辰抢着说了出来,他急忙扣了夏向熙脖间的链子,取下那吊坠后就用力甩向了远处。
“景学长?”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向熙……跟你们没关系。”
“哦?”
景辰目光一转,“我先进去,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这人的背影,夏向熙竟觉得有些可怜。
“怎么了?舍不得啊?舍不得就跟过去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程恩宥冷笑一声:“什么为什么?”
“景学长已经是步步退让了,你为什么还要逼他呢?”
“步步退让?呵,夏向熙你搞清楚,今天是他先把我逼到了风口,其他人会怎么想你难道一点也猜不到吗?”
“可大家都是朋友,这又……”
“朋友?”男生摇摇头,眼中也满是戒备,“是啊,他们是景辰的朋友、是景寰的朋友,是你夏向熙的朋友,可对我,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
夏向熙被一下吼懵了,她站在原处,只愣了神的看着程恩宥。
“人与人之间,又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就像景辰对我还有对你,在他看来这能是一样吗?那我跟景辰在你心中又能是一样的吗?!如果是一样的那你随便选一个不就好了?如果我们两个毫无差别……”
接下来的话被程恩宥生生卡在喉间,他此时瞳孔骤收,而眼前之人,正踮起脚尖的,吻上了他的侧脸。程恩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当下只感觉到那人唇间的许许温热。夏向熙是轻轻贴过来的,这触觉,就像是被发梢刮擦到了一般。程恩宥好像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呼吸、不敢思考,只静静的等着那人的下一步动作。
“你当然不一样啊。”夏向熙正视着这人的双目,说话的时间有阳光从树缝间流泻下来,就好像是在她脸际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恩宥,”她说:“你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上就算有人也叫‘程恩宥’,就算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什么都相同,但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一个。”
程恩宥也不知道这前后矛盾的话是哪里打动了自己,他抿着嘴,正竭力抑制着从心底涌起的那脆弱,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感动吗?为什么他感到的会是脆弱呢?
最后他紧紧抱住了这人,他环着夏向熙的后腰不停将这人往怀里压。
他不想失去这样的夏日,他也不能失去这样的夏日。
站在窗边的景辰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这杯汽水他已经端了十来分钟,但一口也没喝过。
“小辰。”
他回头,是陆宥珩?
“宥珩哥?”
青年走近了,停在他身边后也将目光移到了窗外。
“今天,还真是有些意外。”
“是啊,我哥,他总是喜欢给人惊喜。”
“我说的是你,”此时,陆宥珩也毫不遮掩的说:“不过那不是惊喜,至少,对于恩宥和向熙来说不是。”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听这人生硬无比的语气,景辰竟握紧了杯子的回道:“宥珩哥,喜欢或者不喜欢,这都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权利。”
“所以呢?”
“希望,你也正视这种权利,既然恩宥可以的话,那么我也可以。”
“可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结果,景辰看着窗外的两人,这结果也只是现在的结果,只要活着,那么就可能改变这世上的任何事。
“你打算跟小恩争?”
“我没有,向熙不是东西,为什么要争?她有思想,会自己判断,这是选择,不是争夺。”
“是吗?”
“你们,应该让她自己做决定。”
这样一样,还是要争了?景辰这孩子虽然平日看着迷迷糊糊,但一旦对某些事起了心思,就是很难劝下去的,比如这次从回国。他明知道中西两种教育体制和升学模式都截然不同,但还是自行递交了退学申请书,一般向景辰这样的孩子,就算是想回国也会撑到大学,毕竟高考是一道太难的坎,在大多数孩子心里应该是能逃就逃的吧。
“小辰,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不要打扰他们,可以吗?”这语气,更像是一个要求,“比起恩宥来,你拥有的实在太多了。”
“宥珩哥?你,是要我可怜他?”
“他不值得你可怜吗?”
景辰没从听陆宥珩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他话语间,是这么冷冰冰的,却又不容他人置喙。
“就算他值得可怜,我也不会可怜他,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当他是一个普通人,当他跟其他人,跟光灿、泽予都一样,我不会带着偏见去看他,更不会带着偏见去衡量去对待他。”
偏见?这也叫偏见?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宥珩哥哥,我想,你也不应该可怜或者同情恩宥,你要像对平常弟弟一样对待他。”
陆宥珩嘴角一僵,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孩子教训了。
“宥珩哥,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陆宥珩不置一词,现将目光移到窗外时,那两人已经挪了位置。他轻呼了一口气,该怎么对待恩宥,自然是他最清楚。
那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