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橘和墨竹面面相觑,然后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等她们收拾好出门的时候,齐舒问了时辰,距离齐尚书上早朝的时间刚刚好过去了半个时辰,这个时候出门刚好,不会遇到他。
虽然齐舒不必躲着他,甚至是在见面的时候说自己只是出去交际罢了这样的话,齐尚书肯定会笑口颜开,但是偏生就不喜说那些,所以还不如躲着点。
似乎每个做子女的,对于父辈都有些莫名的敬远之意。
出了房门,那些绿竹依旧是挺拔翠嫩,焕发着春天的神采,齐舒盯着那片竹区发呆,看着那些生在岩石乱石堆中的竹根,心中愈觉朗朗舒和。
旁边的芭蕉梧桐还有早樱都被昨夜的风雨给打落了不少叶子花瓣,落入泥土里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齐舒走了几步,脚下有不少叶片,在外洒扫的丫鬟还没有进来,估计是偷懒了。
绿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齐舒的动作给打断了,齐舒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回了房间。墨竹和绿橘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首咏竹的诗,齐舒一气呵成写在了纸上。
字体遒劲舒和、神采飞动、几乎纯用中锋,圆转流走,纵横涂抹,别具一格。观之只觉得大气磅礴,十分有气象。
写完之后,齐舒看着这首诗,胸中产生了些许奇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小姐,你在做什么?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绿橘的声音自外传来,惊动了齐舒,慌忙将面前的纸给收了起来。
然后蹲下从抽屉里面找来了信封,也不管墨迹有没有干掉,直接对折了几下,然后塞进了信封随手藏在了袖口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齐舒的直觉告诉她,她就应该这么做。可是理由呢?
“小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马车准备好了吗?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齐舒岔开了话题道。
“是,小姐。”两个丫鬟也不敢多问,同齐舒一道往前院走去。
马车夫早已经在齐府的门前守着了,上次的车夫已然遇难了,后继无人可不行,就换了个新的,老实的,名字也很简单,就叫宁三。
这还是管家特别相中的,看着少言寡语面色冷淡,但是做起事来毫不含糊,要的工钱也低,这样的车夫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所以也没等家里的主人允许,管家就擅自做主将人给用了,专门顶替郡主小姐的那位车夫,有点机灵的谁不知道上一个车夫是怎么死的,只不过也没人敢声张罢了。
加上这段时间老爷爷不许郡主小姐出门,所以也没怎么用到车,宁三当值的也是十分的清闲,直等到了今天才有所行动。
面前的这个肤色黄黑,身材匀称个头不是很高的车夫,对着齐舒三人恭敬低头问道,虽然让人感觉是十分的冷淡,但是宁三觉得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毕竟是未来的王府女主人。
“小姐,去哪里?”
“劳烦送我们去茶街。”齐舒客气道。
“小姐是主,我是仆,应该的。”不应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齐舒这点常识没有吗?未免太过卑躬屈膝了些,不喜。
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宁三,这个车夫是在教训他吗?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请上车,小姐我叫宁三。”宁三放下了脚凳,然后将马车帘布给拉开个角。
宁三,跟宁泽一个姓,齐舒想到了宁泽,耳朵不觉有些发热,“我宁泽心悦你已久,愿娶你为妇,托付余生。”言犹在耳,不觉紧了紧自己右手的衣袖,然后踩上脚凳,埋头探入了马车里。
齐舒的动作自然是没有瞒过宁三的眼睛,右手衣袖里难道藏了什么?一股强烈的直觉让宁三有所感觉。
茶街,去那里作什么?